君子,作為名詞和褒詞,在我國的文字和口頭語中是源遠流長的。比如,人們常說“訂個君子協定”“這個人有君子風度”“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君子之交淡如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等等。
君子,作為有學問有修養的人,曆朝曆代都是備受尊重和推崇的,孔子說:“聖人吾不得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鏡花緣》裏把一個理想的國家稱為“君子國”,古人把“出汙泥而不染”的蓮花稱為“君子花”,把姿態端莊、飄逸豪放、花色奇美、品格高尚的劍葉石蒜稱為“君子蘭”,無非也是這個道理。
君子,作為節氣高尚、才德出眾、人格完美的理想化人物,則是孔子及其門徒窮其一生重點研究的對象。孔子說:“君子有九思,視思明、聽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得思義。”(《論語·季氏》)周易有言:“君子者,權重者不媚之,勢盛者不附之,傾城者不奉之,貌惡者不諱之,強者不畏之,弱者不欺之,從善者友之,好惡者棄之,長則尊之,幼則庇之,為民者安其居,為官者司其職,窮不失義,達不離道,此君子之行事準則也。”可見,君子成了孔子心目中理想的人格標準。一部兩萬多字的《論語》,君子這個詞就出現了100多次。那麼,怎樣才能成為一個君子呢?孔子說:“君子道者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論語·憲問》)“仁者不憂”,是說一個人有了一種仁義的大胸懷,他的內心無比仁厚、寬和,可以忽略很多細節不計較,可以不糾纏於小的得失,隻有這樣的人,才能真正做到內心安靜、坦然。“知者不惑”,是說我們無法左右外在的世界,隻有讓內心的選擇能力更強大,當我們很明白如何取舍,那麼那些煩惱也就沒有了。“勇者不懼”,是說當你的內心足夠勇敢,足夠開闊,你就有了一種勇往直前的力量,自然就不再害怕了。一個真君子做到了內心的仁、知、勇,從而就少了憂、惑、懼,而一個人沒有了憂、惑、懼,自然就減少了對外界的抱怨和指責,也就增強了把握自我的能力。
中國的君子與中國古代的紳士和英國的紳士是不大相同的。中國古代的紳士,是對一個特定等級階層的稱謂,即一定地位和身份的士大夫階層。紳士階級在中國社會和曆史舞台上曾經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辛亥革命中,紳士階級就起了很大推動作用。清政府出賣川漢路的企圖引發了入股川漢鐵路的四川紳士的強烈反抗,以後湖南的紳士宣稱湖南要獨立,停止向北京繳稅。清末農村政權完全依靠紳士維持。英國的紳士源於17世紀中葉的西歐,由充滿俠氣與英雄氣概的騎士精神發展而來,後在英國盛行並發展到極致。騎士精神是在西方上流社會的貴族文化精神,它是以個人身份的優越感為基礎的道德與人格精神,騎士有八大美德: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紳士精神形成了現代歐洲人對於個人身份的榮譽的注重,對於風度、禮節和外表舉止的講究,對於崇尚精神理想和尊崇婦女的浪漫氣質的向往,以及恪守公開競賽、公平競爭的費厄潑賴精神品質。
君子、紳士作為稱謂演化到今天,與“先生”已經同義,英語為Gentlemen,Gentry。萬變不離其宗,君子用之於人,用之於社會,它的內涵是不會變的,當然,隨著時代的發展,它的內涵會更完美、更新穎、更豐富。
孔子說:“君子懷刑。”(《論語·裏仁》)是指君子心中始終有一份規矩、法度,不得超越。規範化管理與君子風,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相互矛盾,相互排斥,實則一脈相承,關聯緊密。規範化管理,從本質上看,就是在倡君子之束,導君子之言,行君子之道,布君子之德,興君子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