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走來一個黃衣男子,他快速走向漣漪他們的方向,走到有孕女子的身邊時,溫柔的說:“阿漣說了什麼事情,能把你逗的這麼開心,我也學學。”
“哥哥,你真要學?”漣漪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恩,我學。”黃衣男子依舊是溫柔的笑著,即使知道漣漪在出壞點子,也不戳穿。
漣漪摟著有孕女子的手臂笑道:“我在說哥哥小時候做的傻事呢,當然好笑啊!”
黃衣男子沒有發怒,轉身對有孕女子說:“阿漣知道的不多,若你想聽,便由我慢慢說給你聽吧。”
有孕女子紅了眼眶,然後撲在黃衣男子的懷中。
漣漪默默退出,然後轉身離開,不想打攪他們這樣美麗的時刻。
漣漪走的很慢,一步步挪動著,仔細打量暮秋的景色,臉上有溫情的笑容。
或許,漣漪並沒有他覺得的那麼心計深沉,她也隻是一個向往美好的女孩子罷了。
顏淵正走神時,修竹忽然說:“顏淵,這個女子的身世,被我改變了。”
“嗯?”顏淵不知修竹怎麼忽然來這樣一句,“什麼意思?”
“剛剛那個有孕的女子,被我改變了身世,原本歌兒的身世是青樓女子的孩子,在天界懲罰我拿洗髓露之前,我就把墨丞相的女兒,也就是這個女子,給交換了。”
修竹頓了頓,才說:“可是,也改變不了她的命運,她和歌兒一樣,還是進了東宮。”
顏淵點頭說:“改回來才好,你沒看到她現在多麼幸福快樂嗎?”
修竹點頭說:“她如今很快樂,我也就放心了,當初是我對不起她,隻顧著歌兒,沒有考慮她。”
顏淵拍了拍修竹的肩,沒有說話。
顏淵很慶幸,修竹開始懂得顧忌別人的感受,而不是隻在意自己是否舒心,人活在世,那有事事都如意的呢?
水麵中的人間已經顯現出人間黃昏時的場景,漣漪漫步在東宮內,紫薇花隨風飄落,畫麵賞心悅目。
妖界不過一瞬,而人間已經到了黃昏,若漣漪活到百歲這輩子才結束,在妖界也不過十幾年而已,所以修竹能夠等,並且要守著蓮花種子,要在漣漪轉世前塑好妖身。
若塑不好妖身,下世契約豈不是要作廢,修竹是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所以,修竹會做什麼,顏淵猜不到,但能夠確定的就是,修竹一定會做出逆天改命之事。
水中畫麵繼續快速飛逝,漣漪已經回了未央宮,正拿著光亮的飛刀對著木板投射,動作一絲不苟,專心致誌。
修竹的臉色又變的難看,因為剛剛的畫麵已經說明,漣漪的飛刀是容璧教的,而向來隻注重儀容的漣漪會廢寢忘食的學這種男兒才學的東西,可見容璧對漣漪的特別。
或許,修竹剛剛說的那個可能會奪走漣漪心的人,就是那個叫容璧的男子,顏淵猜測。
也不知過了多久,漣漪的貼身宮女含英強迫漣漪睡覺,漣漪才不得已的躺下,沒過多久便睡著了。
即使畫麵速度很快,顏淵也覺得無趣,便想要離開,離開之前瞄了水麵一眼,卻見漣漪猛地坐起,雙手揪緊胸前的衣襟,呼吸淩亂。
修竹便捏了一個訣,漣漪掌心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漣漪打開手掌,上麵浮著一朵盛開的蓮花和幾片竹葉,顏淵知道那是屬於漣漪和修竹的契約。
漣漪笑了笑,然後起身下床,隨意的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便走到桌邊,攤開放在桌上的畫卷,撐著下巴仔細觀賞。
顏淵不過隨意一掃,便猛地驚住。
燦燦開放的赤蓮,破土而出的篁竹,臨風飛去的男子,還有那塊璧石,和修竹口中說的多麼相似!
顏淵不敢回頭看修竹的表情,便一直觀察著水麵上的漣漪,漣漪正喃喃說:“這個背影是修竹的……這個璧石是我……這個篁竹寓意修竹……蓮花是寓意我嗎?”
漣漪繼續說:“修竹確實是篁竹,可是……我並不是蓮花啊……我隻是石頭罷了。”
顏淵猜測,那朵蓮花隻怕就是修竹為漣漪塑的妖身,而這幅畫麵究竟有什麼含義,真的和修竹念的那首詩一樣?漣漪會死?
身後傳來修竹清冷的聲音。
“我不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