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嚳並不懂星象,卻也聽說貪狼星貪多騖得,可見貪狼星明亮並非吉兆,赤嚳便問:“歌兒,你以為有何征兆?”
墨歌愣了愣,然後抬起靠在赤嚳肩上的腦袋看著赤嚳說:“貪狼星象征桃花,難不成你有新桃花了?”
赤嚳也愣了愣,然後摟著墨歌哈哈大笑說:“難不成你剛剛一直都在思考這些?”
墨歌臉上有些燒,於是轉頭看向熊熊烈火說:“這個村子裏,多少少女對你懷春,她們長的又好,似乎還是前朝遺族。”
“傻瓜。”赤嚳緊緊摟住墨歌的肩膀說,“這天下都不能與你相比,更何況她們?”
墨歌的臉色這才好了些,也緊緊摟著赤嚳的腰,把頭依偎在赤嚳懷中說:“阿嚳,你說,這烈火什麼時候能夠滅?”
“快了,很快就會滅了。”赤嚳輕輕撫著墨歌的長發,質感比自己懷中用長發製成的同心結好上許多,就是那同心結陪伴他熬過漫長歲月,從今以後他便不需要那同心結度日了,因為歌兒會一直陪在他身邊。
墨歌顯然不信赤嚳的話,不停搖頭說:“防止瘟疫蔓延的藥物一日沒有製出,發現一個患病的人便要被燒死,阿嚳,我怕……”
“別怕,梁子塵很快就能製出的,隻是這個村落比較閉塞,所以消息晚了些兒吧。”赤嚳安慰墨歌說,“漣漪寄給我們的藥不是很有效嗎?梁子塵照著方子製作便可了,不會廢太多時日的。”
“阿漣的方子又是從何處來的?”墨歌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拽著赤嚳問,“這瘟疫難不成是人禍而非天災?”
赤嚳一直都有和易水寒通信,雖說易水寒從來都不回信,但赤嚳還是能從易水寒身旁的人哪兒打聽到與易水寒有關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寫與他,原本赤嚳還與之說了不必寫的那般詳細,誰知後麵寫的依舊詳細,赤嚳便明白了,易水寒是有意的。
有意讓赤嚳知道他一切動靜,知道他做了多少赤嚳曾經不許他做的事情,知道他做了多少赤嚳不希望看到的事情,知道他做了多少讓赤嚳懊惱的事情,卻不能指手畫腳半點,阻止不了他想做的一切。
赤嚳微微歎息一聲,點頭說:“是的,這瘟疫是獫狁王陛犴造成的,易水寒曾與陛犴做交易,他要解藥謀權,陛犴要漣漪,易水寒便幫陛犴陷害漣漪。”
“那阿漣可有大礙?”墨歌擔憂問,赤嚳立刻搖頭說,“漣漪公主聰慧過人,躲過一劫,識破易水寒的陰謀,陛犴並沒有得逞。”
“那就好。”墨歌送了一口氣,“那易水寒究竟想做什麼?難不成還想輔佐一個人謀反?”
赤嚳搖頭,他也不能確定易水寒現在究竟想做什麼,就算知道也無能為力,易水寒依舊不受他的掌控了,赤嚳隻能說:“謀反占時是不可能的,易水寒他無權無勢,沒那通天的本事。”
墨歌卻知道易水寒此刻無權無勢,但今後可不一定呢,他不是想用阿漣換權勢嗎?墨歌有些擔心漣漪的安危,她如今還在首當其衝的劍閣城,一旦爆發戰爭便岌岌可危,墨歌不由怪道:“阿嚳,你說如今阿漣怎麼變得比我以前膽子還大呢?”
“沒人的膽子比你大。”赤嚳捏了捏墨歌的鼻子,轉移話題說,“天快亮了,你眯一會兒吧,我守著這火便行。”
“好。”墨歌點頭,她也有些困,便閉上了眼睛,剛淺淺的睡著,便聽到有人大呼:“我患時疫了!快燒死我吧!我不要再受罪了!”
墨歌揉了揉眼睛,隻見赤嚳攔著一個麵色青白的年輕男子,防止他奔入火中,滿村的村民都被驚醒,圍著男子和赤嚳歎息道:“命啊!願你來生好命。”
赤嚳無奈,知道這個依舊沿襲前朝風俗的村子相信來生,因為《青梁懸想》就是從這裏發現的,他們都深信青俍皇後和梁武帝的故事,相信他們和梁武帝一樣是有來生的。
赤嚳隻好退在一旁,年輕男子正要投火自盡時,一年輕女子卻猛的撲在男子身上,死死拽住男子的腰,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我不許你死!”
“華兒,乖,放手。”年輕男子想掰開女子的手,奈何病的重了,半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便無奈的對周圍的村民說,“各位,幫我把華兒拉走吧,別讓她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