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驚世駭俗的要求(1 / 2)

禦月琉華本知曉這“鶯歌兒”身份,這玉蓮渚扮作早已湮滅在曆史中的花家後裔入南風館本就是她想出來的,自然也不會去拆穿,故她沒有再說什麼,衝尉遲錦輕輕一笑,繼續觀看歌舞。

而這個時候,絲竹聲畢,眾多美姬作了最後的舞姿朝在場眾人盈盈一拜,緩步走向明月樓的各個位置,在眾人客人身邊坐下,持起酒壺,開始服侍各位公子吃菜喝酒。

禦月琉華默然吃菜,對著桌上炙肉,一刀子下去,便是削薄一片。

正欲再切,忽然一個紅色的影子飄入眼角:“公主,讓清風來服侍公主罷。”

禦月琉華持刀的手一顫,抬眼,便見一穿著絳紅色綢緞,眉清目秀的少年跪蹲在她旁邊,祈求般的瞧著她。少年下顎略尖,眉毛彎彎,一雙眼睛水靈似的,小心翼翼中透著扶柳般的柔弱,繪著祥雲瓊花的綢緞衣裳領口大開,露出形狀恰到好處的鎖骨,顯然是陸連州培訓得孌童一類的人物。

禦月琉華抿了抿唇,有些不悅。

那叫做“清風”的少年等了半晌等不到禦月琉華回話,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抓禦月琉華手中的叉子:“公主,讓清風來服侍您罷……”

禦月琉華“啪”一下打掉少年的手,她雖身為女子,但地位尊貴,平生又常與男子同朝議事,最見不得這種比女子還較弱軟懦的男子,此刻見少年毫無規矩的動作,心裏一沉,當下將少年的手拍得通紅。

少年手背一顫,委屈收手,禦月琉華頭也不抬,繼續吃食,不過一會兒,耳邊便傳來委委屈屈的啜泣聲。

禦月琉華默然抬頭,卻見少年蜷縮在旁邊,低垂頭顱,低聲哭泣,見禦月琉華抬眼瞧他,連忙抬手摸了淚水,然而整個身子卻如篩糠似的哆嗦個不停。

禦月琉華放下食刀,冷凝的瞧著少年,不知道他眼底為何會閃出驚恐。

少年見禦月琉華沒有說話,眼底恐懼越盛,連忙匍匐在地,低聲求道:“清風叨擾了公主食飯,求公主贖罪……求公主贖罪。”

禦月琉華張了張嘴,尚未說話,忽然“咚”一聲杯盞落地之上,坐在禦月琉華右麵末端的桌子上,一白玉杯子叮咚跌落於地,杯盞零落,被砸得粉碎,頓時驚動吃喝的眾人。

叮叮咚咚響聲中,桌邊的妖豔美姬咚的一下跪了下去,哭喪著臉朝陸連州的方向磕頭道:“姬妾疏忽,求主人贖罪!”

陸連州眉頭擰在一起,神色冷然的瞧了那美姬半晌,隨即一揮手:“拖下去。”

美姬聞言,頭顱哄的一下磕了下去,一下一下,連綿不絕,頃刻間血從額頭流下,染紅的地麵,美姬不顧血汙滿臉,不住求饒道:“主人饒我!主人饒我!妾知錯了,請主人饒我……”

陸連州默然不聞,不過片刻,便有兩個穿著灰色衣裳的大漢上了廳堂,將美姬拖了下去,一邊手腳麻利的從袖子裏扯出一條錦緞,將血汙擦拭幹淨,對著眾人一禮下去。

這一插曲就仿佛是蜻蜓點水,轉瞬被人遺忘,頃刻間大堂又開始喧鬧起來。

禦月琉華不動聲色端起琉璃酒盞放在唇邊,暗自掃了兢兢戰戰匍匐在一邊的少年,瞧陸連州目光似乎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對少年道:“你起來幫我切肉。”

少年如蒙大赦,手腳積極的起身,跪在禦月琉華案幾邊,執起刀,小片小片的切了起來。

禦月琉華對陸連州舉了舉被,仰頭一飲而盡,陸連州笑吟吟回了一杯,尉遲錦“嘖”一聲,冷笑道:“好好一個美姬,磕破了頭,真是罪孽。”

禦月琉華道:“那你方才為何不救?”

尉遲錦道:“我本要站起的,但那美姬已經被人拉下去了,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若是留疤,隻怕以後不受寵。”

禦月琉華心底冷笑,留疤怕甚,瞧那美姬如此恐懼模樣,隻怕有沒有命還是問題,也不多說,拂了拂袖子,讓清風將酒杯斟滿,慢條斯理飲了起來。

一杯酒方飲盡,作為金碧園的主人陸連州突然站起,眾人回眸相看,隻見陸連州將琉璃杯平舉於胸,動作微向前伸,眉目一轉,悠悠道:“眾所周知,金碧園建成不久,今日迎來這園子第一次大宴,陸連州宴請京洛名士,把酒聯歡,一為結交,二為喜慶,三為連州不久前引進門的絕色鶯歌兒,隻是陸連州未曾想到,今日竟能請得華州月國鼎鼎有名,尊貴無比的淳王爺和禦華公主……淳王爺與禦華公主的到來,為這金碧園增輝不少,是連州的福氣,這第一杯酒,便是感謝淳王爺與禦華公主賞臉……”陸連州話說完畢,對著禦月琉華和月淳一抬杯,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