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宴突變不明勢起(1 / 2)

陸連州的話一說完,“哐當”一聲,有人酒杯落地,整個宴會上眾人目瞪口呆,紛紛瞧著這富得流油的連氏當家,神色複雜。

三巡歌舞三巡酒,一曲琵琶數風流,華州多文人,吟詩作詞,整日沉醉在紅樓楚館乃是風流,興趣來了,收兩個妓/女相公回家養著也算合理,但無論這館子裏的花魁有多知人識趣,玲瓏解語,畢竟身份卑賤,入不得台麵的,萬萬不會有人想著將一個妓館裏的人兒娶做正妻——特別是對於有權有勢的富貴人家來言,這一作為無疑會讓整個華州的人笑掉大牙。

然而卻是這所有人都明白的規矩,卻在京城第一富的陸連州口中破了戒。

禦月琉華聽陸連州口出驚世之言,不著痕跡挑了挑眉毛,眾人屏息許久,終是有人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道:“如此看來,這懷瑾公子乃是昔日花家後人?”

陸連州道:“正是。”

眾人了然,怪不得這一個低賤的相公竟然會五石散那神秘的藥方,但是即便他曾是世家貴族,但南風館相公的身份也去不掉的,眾人心裏鄙夷,暗自嗤笑陸連州被一個兔/兒爺收了魂,麵上卻不動聲色。

陸連州嘴角挑笑,對紗帳內的人點點頭,兩個美姬伸出纖纖玉手挑開簾子,這位在京洛傳得神之又神,卻總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南風館花/魁總算正式進入世人的眼。

眾人紛紛往那早已消失了數十年的神秘花家的後人瞧去,這懷瑾公子頃長身材,舉止風流,遙遙走來,不僅沒有風月中人的風塵氣,卻多了幾分俊逸,眾人心裏讚歎,抬眼,卻見這懷瑾公子臉上卻蒙著白紗,隻露出一雙細長的媚眼,盈盈含波,婉轉玲瓏,瀟灑之外別有一番妖嬈媚態。

眾人下腹一緊,暗道一聲妖孽,禦月琉華見玉蓮渚裝模作樣,瞧著他臉上光滑的皮膚,暗道自己小皇叔的□□技藝精湛,不由將目光滑向月淳的方向,遙遙舉杯。

其他人這時才反應過來,無論真假,對陸連州道:“恭喜,恭喜。”。

禦月琉華橫眼掃過眾人五花八門的神色,耳邊聽得一聲脆響,轉頭便見連襟默然坐在位子上,不發一言。

禦月琉華瞧他麵沉似水,持杯的手被酒潑了一手,連襟無黑著臉抹了手中的酒水,此刻鶯歌兒已經坐在了陸連州旁邊,陸連州癡迷看他,“啪啪”一拍手,從四麵八方又冒出來眾多歌姬,嬌笑著對眾人一拜,□□飛揚,舞姿翩躚而起,一時間,氣氛達到了高/潮。

連襟放下杯子,突然站起身,默然往花園外走。

禦月琉華遙遙瞧著他的背影,又瞧了一眼旁邊幾乎快醉得不省人事的尉遲錦,想了想,跟著走了出去。

外麵下了一整天的雪此刻已經可以掩住腳踝,明月晃晃照著白雪,熒熒泛著光。

連襟挺直背脊,悠然站蓮池上的橋上,禦月琉華安靜走過去,連襟回眼,眼底先是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暗笑:“公主怎的不在裏麵觀看歌舞?”

禦月琉華道:“裏麵悶,出來走走。”

連襟點點頭,兩人並排站著,默然看著落雪,誰也沒有再說話的打算。

雪落無聲,夜裏分外顯得安寧,禦月琉華偷眼瞧著連襟精致卻無一點脂粉氣的眉眼,心裏突然跳漏了一拍。

靜靜屏住呼息,禦月琉華暗罵自己今日有些不對,扭頭瞧見連襟專心凝著雪地的目光,順著看過去,隻見一片被雪掩的空地,實在沒有覺得有什麼好看的,正當禦月琉華想要打破這種令人尷尬的沉默的時候,連襟突然緩步走了過去,從樹上折了一截樹枝,枝頭上木棉花開得正盛,連襟順手截了開花的枝椏遞給禦月琉華,禦月琉華疑惑的看著他。

連襟纖美的手微微揚起,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優美弧度:“這冬日雖然蕭寒,卻仍就無法阻擋它想綻放的心思。”

禦月琉華抿唇,微笑:“臘梅木棉皆是冬季所開,並非隻有春夏,才是花開最美的時候。”

“公主說得對。”連襟歎笑:“正因為如此,她才開得這般烈,這般豔,但是……花……若有可能,總歸還是養在溫室才好……”

最後一句,連襟說得無比輕柔,禦月琉華尖起耳朵聽,才隱隱約約聽見他在說什麼,但因為聽清楚了,她的心裏卻無端升起一絲奇怪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