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死,她並不害怕,可死的難看,還這般衣衫不整,卻著實讓人懊惱,念香心中歎了一口氣,認命地閉上雙眼。
她等了好久,既不疼也不癢,反而是軟軟的,暖暖的,難道自己還沒死嗎?
一點點試探著睜開眼,眼前竟是一個男子異常溫和的臉孔,自己怕是在夢中吧。
看他呆呆地將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又打量,還頻頻點頭,微笑不語,念香不由得一驚,心內正嘀咕不知如何是好,那邊老鴇兒早帶了一群人追出來,見她沒死沒傷,反落入一男子懷中,破口大罵道:“你個死丫頭,先是傷了客人,這又傷了店裏夥計,現在還敢逃跑?老娘看你是皮癢癢了!”
那悍婦話音還未落,這人早已衝至念香身前,念香被她這麼一嚇,從那人懷中跌下來,腳跟還沒站穩便挨了那女人一巴掌,老鴇兒剛欲抬手再打,就被一人攔下,她抬頭一看,卻是剛剛懷抱念香的男子,他轉眼掃過劉伶醉明晃晃的招牌,心中有數,說道:“媽媽吧,做生意求財不求氣,你這麼叫叫嚷嚷,打人罵人的,豈不嚇走了客人?”
那老鴇兒不依不饒道:“這小賤人踢了客人,咬了夥計,壞了我這劉伶醉的規矩,我花了那麼多銀兩,她竟然敢逃跑,我??????”
她忽地停下來,隻因眼前堆起的黃澄澄的真金在閃爍,多的她甚至都數不清斤兩,隻聽那男人說:“這些黃金總夠了吧?我把她買下了,她從此與你再無瓜葛。”
“再無瓜葛,再無瓜葛??????”
“不對!應該是這位姑娘就從未在這裏出現過,你也不許再與旁人提起,不然??????”他聲音頗有震撼地強調著。
“對對!從未出現,我也不認識她!”老鴇兒搶話道。
念香呆住了,隻是他又為何花費這麼多的錢財去救下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難道?
故意不去想那許多,反正他也不像壞人,起碼比眼前這些人好,先過了這關再說,狠下心欠身拜倒在地,嘴裏道:“公子與小女子萍水相逢,並無過往,今日幸虧公子仗義相救才免遭淩 辱。我雖是女兒之身,卻也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此等大恩?小女子甘願為奴為婢,以報大恩。”說話間不住地叩首。
這廂,那男子倒被她唬了一跳,連忙半跪著將她攙起,說:“羞愧煞我,我??????隻是個下人,姑娘休用如此大禮。”一遍嫻熟地替她撣落膝上的塵土,一邊問:“冒昧問一句,姑娘可願隨我回去服侍我家??????老夫人?”
見他衣著考究,念香隻當是哪家年輕公子打抱不平英雄救美,此番聽他自稱下人,一時裏疑惑,連仆人皆此等談吐氣度,不知他家主人該是何等人物?轉而想,倘若依靠此人,或可暫避危難,長享平安,心下裏一橫,遂求他帶自己離開這是非之地。
她隻想著眼前安危,卻沒留意,那男子眼中得意的笑,他籲了一口氣,再想不到這個任務竟然是如此完成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如此相像的臉,這次上麵總該滿意了吧?
偷偷將袖中已存了多日的畫像撕碎,終於不需要它的存在了,卻原來是踏遍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行了那許久,車子才真的不動了,念香的回憶也被打斷,隻稍加遲疑,那邊門簾就已打開,車外的公子此刻正俯身抬手等著她下來,念香見此,反不好耽擱,隻於他手臂上輕輕一扶下得車來,四周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清,隻聽他說:“姑娘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