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捕快押著二人經過一處大殿,來到一間側室,內裏坐了兩個官員和三個年老道士。
一見到當中的道士,小道士上前一步,當頭就拜:“李老爺在上,請受晚輩一拜。”
那道士奇道:“道友是何人?為何行此大禮。”
小道士更奇:“啊,怎會如此?守真師叔竟然沒向悟真師叔提及此事?
“是這樣的。晚輩是巴州的火居道士,與守真師叔有一麵之緣。守真師叔見晚輩一心向道,資質純良,就說要引入神宵派門下。”
“晚輩在巴州久侯消息,卻並無音訊。一時情急,就帶了妻子尋來,想要入住九宵觀,以了平生夙念!”
“守真師叔,晚輩三代都是道士,祖上在巴州傳有一座子孫廟,晚輩通曉《早晚功課經》、《老子道德經》、《度人經》,研習過《上清經》……”
他這一張口便是口若懸河,那話多的,如黃河之水滔滔之不絕,其洶湧澎湃之勢,讓在坐的幾人聽了大是頭疼。
主賓位上的那官員就端起茶杯,咳嗽了一聲,小道士渾然不覺。那官員眉頭一皺,冷哼了一聲,小道士這才看來,兩眼頓時一亮,腰杆就是一挺,當即說道:“這位大人請了,貧道祖上三代都是得道真人,家傳的‘清微天上尊降福大陣’靈驗非常,求財得財,求官升官。大人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不如試上一場。價格不貴,一次小道場不過紋銀三百兩。那中道場更是合算,……”
那捕快聽得都傻了,果真是無知者無畏。在知州大人麵前,這小道士當麵胡說也就罷了,竟然還當麵騙錢。
知州大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正中的悟真子急忙說道:“這位道友,敝觀近日有事,不接香火,更不收道士。師弟,有勞你送下道友。”
小道士大叫:“別啊,從巴州到利州,貧道走了整整三十七天,花費了十三貫另三千一百二十七枚銅錢,貧道……”
他還待再爭取一下,那老道人已按捺不住,趕瘟神似地拉著他就走。
一直走到側門那,見無人注意,那老道人用手在門上輕輕地敲了三下,這才關上門。
小道士做戲做全套,嘴裏嘀嘀咕咕地走了。待走出好一段距離後,許若雪迫不及待地說道:“夫君,此事大有古怪,你要找的守真子怕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小道士臉色陰沉如水,瞪了她一眼。這不是廢話嗎?
兩人騎了馬,回到客棧,進房後,許若雪問:“夫君,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臉色怎地這麼難看?”
小道士歎道:“哎,若雪,這事怕是衝著我來的。有人在九宵觀布了張網,等我自投羅網。若非我胡說八道了一通,今日你我怕是出不來。“
許若雪大驚:“怎會如此?”
“若雪,達州三牛村和重慶恭王府的事,有些我隱瞞了下來,怕你擔心。現在看來,不說是不行了。”
當下,小道士將那神秘幫會的事一一道出。
許若雪念道:“龍,潛於淵時,無人知曉!龍,騰於空時,天下大驚!我們大宋,竟真有這股神秘勢力存在!”
小道士歎道:“是啊,在三牛村時我還不敢相信,到恭王府後我確信無疑。”
他苦笑:“他們自稱,揮手間,就能攪動風雲;動念間,就能定奪蒼生生死。這話,現在我也信了。”
許若雪眉頭大皺,說:“今日側室裏的那位官員,是位正四品大員。那股神秘勢力能夠指使得動一名朝廷大員,這等力量,實在駭人聽聞。夫君,你連續兩次壞了他們的大事。怕是,”
說到這,許若雪起身就走:“夫君,我們這就離開利州,回青城去。”
小道士端坐不動:“若雪,青城劍派就能保得住我嗎?再說,如果是因為三牛村的事,那守真子不過是被我拖累,遭了池魚之殃。現在他身處險境,棄他不顧這等事,我張天一萬萬做不出來。”
許若雪急得直跺腳:“可是,”
小道士一揮手,阻止了她要說的話:“若雪,我意已決,你不用勸我。哎,這次極是凶險,我不能拖累你,你自己回青城去吧。”
許若雪大怒:“夫君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夫妻一體,你的生死便是我的生死,我怎能舍了自己的生死。”
小道士再勸了兩句,見許若雪不聽,也就默許了。畢竟他道術雖精,但武功稀鬆,若少了許若雪的護衛,這次怕是有死無生。
“夫君,現在九宵觀被官府盯死了,守真子的事我們該從哪兒著手?”許若雪問。
小道士答道:“這個簡單。送我們出來的老道士在側門那敲了三下,這必是邀我們今晚三更時分,在側門相見。”
三更梆子響,小道士已等在九宵觀外等著。
他心中焦急:哎,守真子,你到底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