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何去何從?(1 / 2)

“嗯,”秦尋溪埋下頭,“是,他叫莫信然。”

徐庭意搖搖頭:“我並不認識他。”

“也是,你也不經常去酒吧這種地方。”秦尋溪看了一眼庭意。

“那他知道這件事嗎?”

秦尋溪沉默了一會,許久道:“他壓根都不知道,我還沒告訴他。”

“他也有知情的權利啊,”徐庭意說道,“你要自己承擔這一切嗎?”

“他不會接受的,”秦尋溪苦笑,“我之前給他說了這個假想,他都嚇成那樣,更別提是事實了。”

徐庭意有些心疼麵前的女子了,外表看似堅強,內心柔軟似水,不忍心讓身邊的人受一丁點委屈。

“但假設是一回事,事實又是一回事,你不試一試跟他說嗎?”庭意問道。

“哎,我也不知道,”秦尋溪甩甩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可是,庭意,你知道嗎?”秦尋溪抬起頭,眼眸望著徐庭意,清澈如一汪清水帶著一種難言的向往,“當醫生告訴我那個消息時,不瞞你說,真的是又震驚又害怕。”

“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很難形容······”

“是什麼樣的心情?”庭意好奇問道。

“這倆天,我慢慢地接受了這個現實。”秦尋溪沒有一絲隱瞞,這些話憋了很久,也不好和哥哥秦牧城說。

“怎麼說呢?”秦尋溪撓撓頭,“就像是一個小胡桃在身體裏遊動,它還未成長。但是我知道,它會抽芽,長枝——漸漸地,會變成一個小天使,有嫩嫩的臉蛋,清亮的眼睛還有小小的嘴巴······”

秦尋溪沉浸在向往裏,冷清的臉上此刻顯現出溫柔的表情。

在庭意看來,這大概就是帶著淡淡的母性光芒吧。

“我可以摸摸它嗎?”庭意問,她也被秦尋溪感染上了這種喜悅。

“這才幾周啊?”秦尋溪笑道,“根本都感受不到呢。”

“我真的很想知道誒。”

話雖這麼說,秦尋溪也沒拒絕,輕輕撩起上衣下擺。

庭意小心翼翼地用手撫過。

“好癢啊,”秦尋溪笑道。

“我真的能感受到呢。”庭意叫道,她閉上眼睛,仿佛是海水穿過手心,小胡桃就輕輕掠過。

“大概是你的心理作用吧。”秦尋溪對此解釋,但是臉上卻掛著從心底湧出來的笑容。

“是真的,”庭意堅持。

“好吧,好吧,你說是就是。”

她們笑鬧著,至少在此刻是快樂的。但是,從心裏,彼此清楚,有些事情,不得不麵對。

比如說徐庭意。

當秦尋溪走了出去,屋子裏隻剩下她徐庭意一個人的時候,那些事情如潮水接二連三地撲來。

月光慘淡,黃色蛋殼裏透著一點點紅。

台灣的月亮和那裏是一樣的嗎?比如說T市。

那些人,他們也在看今晚的月亮嗎?

庭意突然想起了那個夜晚,自己和蔣正南在海邊的晚上。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花搖情滿江樹。”

那些詩句還在她的腦海裏,因為他的緣故,她之後又反反複複看了這首詩,愈加清晰。

每讀一次,那些情景仿佛也曆曆在目,但是現在隻剩下她自己一個人了。

這幾日,他們大概也以為自己從這世界永遠地消失了。

就像是朝露,悄無聲息,沒有一絲痕跡。

是的,沒有了自己,地球還是照樣會轉,太陽還是照樣升起,這是庭意這幾日的感悟。

她怎麼會想到蔣正南呢?他不是還有喬柔熙嗎?

這個小漁村消息閉塞,甚至沒有電視。

庭意從電視看不到相關報道,她也不想知道。他沒有一絲損失,自己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人生的小插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