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駛了幾日,來到一座村莊。車夫看天色已晚,便打算在這裏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
村莊並不是很繁榮,有模有樣的有家客棧,房間的擺設很是簡單。
冷鳶付了房錢,就往二樓走去,每踏一步樓梯上都會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引得大家心裏一陣發毛。
雙兒將馬車內稍稍值錢的東西一並兒帶到了房間中,車夫住在她們的隔壁,凡事也有個照應。
過了這裏就出了大齊的國疆,離楚國也近了一分。
離開這麼多天,冷鳶的心裏除了想念還是想念。天涯各自一方,對哥哥們的愧疚,對蕭離墨的愧疚,讓她的心不得安寧。
夜晚悄悄的降臨,她們吃了點自帶的幹糧。雙兒早早的躺下休息,整日坐在馬車中,她的精神並不是很好。
冷鳶輾轉反側,望著天花板怎麼也無法入睡。
眼下已經入冬,夜晚時分這個村莊偶爾會飄雪,半大的雪花降臨在這方土地上,很是與眾不同。
她走出了客棧,空蕩的街道毫無人煙,她沿著這街道慢慢的走著。
一直出了這村落,麵對這荒蕪的曠野,冷鳶雙手環在胸前,卻也無法抵擋住這份寒冷。
潺潺流水細細流淌著,冷鳶駐足在那條小河流前,烏黑發亮的眸子定定的望著那流水躍過石頭。
她好想回去,回到數月前,他們那時無憂無慮的並不需要為了這些而奔波。
雙手環抱著膝蓋慢慢的坐在了較大的石頭上,深深的將臉埋了進去。她沒有哭泣,她答應過自己,再苦再難她都不會再哭泣了,除非有誰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的身後是一片偌大的草叢,風吹來時就會發出‘沙沙’的作響聲。惹得冷鳶總以為有人在跟蹤偷看她,疑神疑鬼老半天。
離她不遠處,的確有一雙眸子此刻正打量著她。那是雙怎樣的眸子,充滿了些許的怨念、憐惜之情,他整個人就隻好遠遠的望著她,一雙手握成拳。
良久,冷風吹的她有些意識模糊,她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若雙兒半夜醒來看不見她,一定會擔心個半死。
冷鳶緩緩的站起身來,腳下的青苔光滑的露在石麵上,重心一個不穩腳就踩了上去。
“小心……”眼看整個人就要掉進溪水中去時,草叢中的那人再也按捺不住,飛身出來一手摟住她的腰際,帶她離開那個危險之地。
冷鳶驚愕之餘,趕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裳,生怕真的會掉進去。
他帶著她來到平坦之地,接著也就鬆開了環在她腰上的手,“你總是學不會照顧好自己。”說著他背過身去,不再看她。
“你是誰?”冷鳶望著他,有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間,他們是認識的,“你究竟是誰?”她走到他的麵前。
她以為她說的後會無期會在很久以後,她以為他們此生不會再相見。隻是她以為的事情太多太多,這些老天爺都來不及實現。
但有件事,她沒想到,每次獨自她一人時,救她於水火之中的人,總是他一人。那個冷若冰霜,看似嚴肅的男人,她想不到會在這個地方遇上他。
樓紀章麵無表情的凝望著眼前的冷鳶,看著她吃驚的樣子,他舉步離開,“再過不久便是邊城,你是要離開大齊,去哪裏?”
他來這個村落已經有幾天了,他剛回到戍城,邊城就傳來了急事,他才馬不停蹄的一人獨身上路。
累壞了一匹馬,他不得已就在村落居住下來,等待李艾的到來。
夜深人靜,他儼然是沒有睡意的。隨意散散心就遇上了同樣心境的冷鳶,他不得不感慨他們二人之間的緣分。
“王爺來這是為何?”冷鳶擠眉問道,她淡然的轉過身去朝著田徑走去。星辰轉移在提醒她,時辰不早了。
樓紀章負手在背後,仰了仰脖頸,“本王去邊城處理公事,在這隻是等待李艾他們。你還沒回答本王的話,當真是要離開大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