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銀霜從外麵走了一遭,直到走累了,他才回到客棧。看到冷鳶不著急的樣子,不禁疑惑的問道,“鳶兒,這幾日都不曾見你離開過客棧,是生病了嗎?”
冷鳶站起身,看到冷銀霜被凍的通紅的鼻子,趕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笑著搖頭說道,“不是,這幾日有點冷,二哥你也知道我經不起寒冷,所以寧願休息兩日再做打算。”
雙兒從衣櫃中取過披肩放在冷銀霜的腿上替他取暖。
“怕有一事你不知道,這楚國比起大齊還要冷上幾倍,我聽百姓說過幾日還要嚴寒,你要如何是好啊?”冷銀霜吹了杯中的熱氣,緩緩的飲了口。
瞳孔不斷的緊縮,越來越冷了,要怎麼辦才好。她已經穿了很多衣裳,能用的也用上了,可就是不保暖,隨著一陣冷風吹過,她都能僵硬片刻。
一想到要在蕭索的大街上走著,她驚駭的打了個哆嗦。
雙兒見到冷鳶打顫,以為是這屋內的氣溫有所降低,連忙走到火爐邊上,又往裏麵添加了幾塊煤,看著爐中的熊熊烈火,她再次回到冷鳶的身旁坐下。
“小姐,這幾日你還是不要出去了,若是感染了傷寒那就不好了。”
冷鳶拉了拉衣襟,輕緩的搖了搖頭,“再冷我也要出去找他,如果因為這些就能讓我產生放棄的念頭,那麼當初我就不該來楚國這趟。”她較為認真的念道。
冷銀霜淺笑了幾聲,這個妹妹今年也才十二歲,十二歲的她有如此的主見,他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離開她那間廂房時,他才感覺到這屋內和屋外的氣溫相差竟然是如此懸殊。好不容易舒展開的雙眉再次強在了一起,他思量著冷鳶的身子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何比起一般人還懼怕嚴寒呢。
索來無事的冷鳶便在雙兒的服侍下躺進了被窩,此時外麵也是晌午剛過。溫暖包圍著她瘦小的身軀,緩緩的漸入夢境。
而在夏家則又是另一副景象。安之不畏嚴寒的等候在府門外,錦亭已經來過勸了她好幾次,倔強的她卻總是不肯回去,寧要呆在著天寒地凍的門庭上,獨自等候著蕭離墨的歸來。
方才夏侯山下朝回來時,她曾有問過蕭離墨是否會被安排在皇宮中,一去不複返了呢。可夏侯山的話也讓她產生了極大的希望。
宮中有不少宮殿正在修葺,若是要蕭離墨搬進皇宮居住,那也是在半月之後的事了。至少今日他還是會回來的,不必太過多慮。
夏侯山那清淡的一句話,卻讓安之守在門外幾個時辰有餘。雙手被凍的通紅,關節處也泛起了青色的筋脈,她縮了縮脖頸,從體中汲取一些溫暖。
錦亭再次出來時,他倒了一杯薑茶遞到安之的手中,略帶責備道,“為了這個男人,你究竟要把自己逼到何種境地,你才肯甘願呢?”
她是他的妹妹,不管她做了什麼,他都是會站在親情的角度上去包容她,去寵愛她。隻是當他眼睜睜的看到她為了這個心根本就不再她身上的男人,如此折騰自己,浪費精力去與寒冬做鬥爭,他是如何都咽部下這口起的。
接過薑茶,她也顧不上吹去這拂人的熱氣,連吞了幾口,聽到錦亭的那番話,她無奈自嘲道,“他就是那道陽光,也隻有他才能溫暖我這顆冰冷的心。哥哥,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他也從未知道過,不是嗎?”
“是,他的心裏隻向著另一個女人。就算你為他做的再多,他也隻是把你當做朋友,你別忘了在齊國,他是怎麼對你的!”錦亭恨恨的咬牙道。
風呼嘯而過,吹冷了安之手中的這杯薑茶。她沒有再回答他的問題,她的目光落定在遠處某個地方,一道身影正慢慢的向著這裏走來。
嘴角慢慢的揚起弧度,不用猜她也能知道,是他回來了。
“哥哥,他回來了。”她輕笑著說道,這幾個時辰中她的眉一直都是緊擰在一塊兒的,當她見到蕭離墨時,卻慢慢的舒展開來,好似那上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