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一點都不想死,我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到,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說著她激動的抓住樓紀章的手腕,眼角不爭氣的滑過兩行清淚。
樓紀章伸手環住她的上身,將她往自己的胸膛上摟去,第一次他做這麼親密的舉動,第一次他想就這樣渡過餘生,在這裏沒有蕭離墨的存在,沒有戍城的建業。
他們之間擁有的便是彼此,想到這裏,樓紀章欣慰的笑了笑,自己是在強顏歡笑嗎?
冷鳶順勢倚靠在他身上不住的啜泣著,自己現在跟廢人又有什麼區別呢,若沒有樓紀章義無反顧的追隨而來,想必她定然會死在那寒潭之中,與水鬼做伴。
大概她是哭的累了,漸漸的睡了過去。樓紀章褪下自己身上的衣物擱在石洞的門口,好讓太陽將它曬幹。
他來到冷鳶身旁時,雙手猶豫了一番,她是女子,向來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動手替她褪去衣物,是君子所不為,可若就這樣放縱不顧,她的傷必然會舊傷添新傷。
深鎖的眉頭遲遲無法舒展開來,冷鳶啊冷鳶,他自以為自己是無法抓住她的,可如今她就這樣躺在自己的麵前,自己卻退縮了。究竟是什麼讓自己變得如此懦弱呢,在愛情那邊,他向來是主動的,霸道的。當他看到她的清淚時,忍不住的想俯身吻住她,告訴她萬事有自己在。
想著想著,光著身子的他坐在她旁邊。見她很是淩亂的發絲,伸手將發髻上的發簪一一取下,她隻有十二歲,發髻上並沒有太過於炫麗的發簪,隻有幾支細長銀簪。
手指順著她的棱骨慢慢的摩挲而下,滿滿的憐惜,他不禁啞然失笑,在她麵前,自己為何霸道不起來,原來,她想要的隻是一份足以震撼心靈的愛情。就好像是與蕭離墨的青梅竹馬之情,根深蒂固的種在她心田之中。
“是不是這樣,你才會看我一眼呢?”他較為無助的問向睡夢中的冷鳶,他的手依舊不曾離開過絲毫。
冷鳶動了動身子,感覺到麵頰上有股癢意,讓她不知覺的伸手去抓撓。手一上來就握住了樓紀章的五指,驚愕的睜大了雙眸。
腦袋昏沉沉的,看著樓紀章光著上半身,嘴巴也張的老大,一時間忘記喊叫出聲來。
“是不是這樣,你才願意多看我一眼呢?”樓紀章重複道這句話,隻是這次他將問題拋給了冷鳶,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冷鳶眨了眨眼眸,在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話之後,掙紮的從地上起身,“王爺在說什麼?冷鳶不懂……”身子稍稍有了起色,她又恢複成原來冷漠的她。
樓紀章揚起嘴角苦澀的笑著,手指就在她肌膚咫尺距離,當他讀懂冷鳶眼眸裏的冷漠時,緩緩的舉起手臂捏住她的下頷。
“要怎麼做,你才會多看我一眼呢?冷鳶,聰明如你,為何始終看不到我一直在你身邊呢?”頗為傷感的念道,手指的點觸著她的下頷。
冷鳶呆呆的望著樓紀章,抿著雙唇,“我已經有離墨了,所以……”她緩緩的說著。
話還未說完,樓紀章手臂一用力便將她圈入在自己的懷抱中,冰涼的雙唇覆蓋在她之上,輕輕的吮吸著。
如果她是因為蕭離墨而拒絕了自己,那麼他不甘心就這樣輸給那個傷她這麼深,但她始終念念不忘的男子。
在觸碰上她冰冷的雙唇時,樓紀章的腦海不時的浮現出蘇明汐的倩影,自己的心中也是那般的苦澀。
冷鳶的手支撐在地麵上,沒有知覺的就這樣讓樓紀章抱著自己。
他的動作很輕很小心,過了片刻之後他才鬆開她的身子,將下頷抵在她的肩膀上,悠悠的念道,“你忘不了他,可我也忘不了她。原來一切到底都是天注定,冷鳶,她不屬於我,你也未必會屬於那個家夥。”
輕輕的推開冷鳶呆愕的身子,樓紀章起身就朝著洞口走去。他沒有注意的冷鳶眼角驚慌的淚水,這是除了蕭離墨之外,第一個碰她的人,可自己為何在那時沒有推開他呢。
她將頭深深的埋入雙膝之中,不可以的,自己絕對不可有歪念。
樓紀章出去很久都沒有回來,冷鳶用內息調整好自己的身子後,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朝著洞口走去。眼看著天色馬上就要入夜,他又能上哪兒去了呢?
眸光不時的在山穀下的叢林中掃視著,她怎麼也沒有發現樓紀章的身影,心莫名的慌亂起來,不好的念頭一齊湧上了心口,她在想,他是不是丟下自己就離開懸崖了呢?
他要是走了,自己該怎麼辦,是不是真的要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等死呢?
“樓紀章,你在哪裏……不要丟下我……”她衝著山穀放聲喊去,如此叫喊了幾聲都沒有回應。
緩緩的蹲下身來,用著僅有的一隻手臂搭在膝蓋上,額頭輕觸在上麵,無助的念道,“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啜泣了幾聲。
寂靜的山穀突然傳來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冷鳶驚慌的站起身來朝著發出聲響的方向跑去,一臉帶著些許的驚喜,她多麼希望來人是他。
樓紀章身後捆著很多的幹柴,還有他下水捕撈上來的魚兒。離開山穀之後的他稍稍消沉了片刻,在念道隻有離開這個鬼地方他才有機會去談未來,所以就去了偏遠的森林中找了些柴火回來,還有不少幹枯的茅草。
冷鳶的叫喊聲他在山腳有聽到,害怕她會離開山穀,特地較快了腳步趕上來,藤蔓劃破了他的掌心,殷紅的鮮血順著藤蔓滴落下來。
當他看到冷鳶飛奔而來的身子時,不由笑了笑,她到底還是在乎的,不管是為了什麼原因。
冷鳶見到他之後並沒有停下腳步,伸手環住他的腰,用手捶了捶他的胸膛,“我以為你不要我的,我以為我真的會死在這裏……”
山穀裏回蕩著她的哭泣聲,樓紀章鬆開藤蔓擁住她的身子,憐惜道,“你受傷了,我又怎麼可能叫你一塊兒出去呢。連死我都陪你下來了,這會兒又怎麼可能丟下你呢,傻丫頭……”他笑著撫摸著冷鳶的額頭。
溫熱的感覺從自己的額頭上傳來,冷鳶好奇的探手摸了摸上麵的東西,黏糊糊的,當她看到是鮮血時,眼眸不由得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