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鳶停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樓紀章,聽到他的話她也這才想起昨日的確是有很多魚被她丟在牆角邊。
她走了過去掀開上麵的茅草,從中撿了兩條捧在手中,對著樓紀章吞吐道,“我沒做過這個……要怎麼弄?”她稍稍羞紅了臉,廚房這活兒她隻會吃,從來沒有踏入半步過。
在看到安之親手做的那些食物後,她才有羞愧之情。一個女子出得廳堂進的廚房,她會的大概也隻是瀟灑的去遊玩吧。
蕭離墨對她的溺愛,使得很多事情都要別人來幫助。真正到自己去做的時候,她便會一臉的茫然。
樓紀章從她手中接過魚兒,指了指那堆快熄滅的火堆,問道,“你在這裏生火,我下去就是了。”
說著他就走出了石洞,留下冷鳶一人呆望著那堆柴火。
片刻過後,樓紀章帶來幾根不長的竹子回來,看到冷鳶灰頭土臉的正在撥弄那堆柴火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快去擦擦。”他扶起蹲在地上的冷鳶,伸手細心的替她抹去臉上的灰燼。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而我隻是一介平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冷鳶慚愧的低下頭去,手指輕扯自己的衣衫,小聲的問道。
樓紀章的手順著她的低頭,搭在她的肩膀之上,輕輕揉著替她活絡下經血,“想對你好就自然好了,我說過全天下並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他笑著說道。
這份他用生命換來的時光縱然短暫的讓他惋惜,可是有她在自己的身旁又有什麼關係的。他想做的並非是單單占有如此簡單,他想讓她心甘情願的跟著自己,讓她的生命中烙下自己的姓名。
來楚國前,李艾就怕樓紀章那個木訥的感情邏輯會錯過冷鳶,特意在臨走前一晚好說歹說請來幾個將領,給他上了一堂課。
冷鳶隨著他的笑聲也咧開了雙唇,她是在苦笑。她已經有蕭離墨了,又怎麼能夠再這樣接受他的好意呢。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這份人情債要讓天一門怎麼還清。
“我餓了,不如先吃飯吧。”她揚起下頷,對著樓紀章輕鬆的吐道。
樓紀章鬆開手從地上拔出竹子插入魚腹之中,遞到冷鳶的麵前道,“你先拿著,我去生火。”
她總是這麼的倔強,就算這個地方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她也不能放在自己的驕傲,就如同她所說的那樣,這份驕傲是與生俱來的。
樓紀章瞥眸看了眼冷鳶,這個女人注定是自己此生的劫難,他為了她竟然連性命都可以枉顧,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
火堆冒著白煙,樓紀章將兩串魚放在上麵烤著,香氣慢慢的回蕩在石洞之中。
冷鳶則是閑著沒事幹,開始打掃著石洞裏的衛生,在這裏什麼都不必擔心,她很安心。不禁幻想著,以後要是來這種地方度過餘生那就好了。
‘吱吱吱’的聲音從火堆中發出,樓紀章看著焦了的魚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又用手捏了一小口放入口中。
冷鳶看到魚能吃了,小跑過來學著樓紀章的樣子吃了一口,眉頭深深的皺在了一起,接著就吐在地上,“好硬……”
樓紀章看到她吃的是殘留上麵的魚鱗,放聲笑了笑,“傻丫頭,你吃的是魚鱗,能不硬嗎?”
冷鳶擦了擦嘴角,驚愕的呆在原地望著樓紀章眉開眼笑的模樣,用手捏了點魚鱗塞進他的嘴巴,“不許吐……浪費是可恥的。”
樓紀章半張著嘴巴,聽到冷鳶一說,眼眸閃過一絲亮光,並沒有理會她的話給吐了出來,“你不讓我吐,我偏吐。”說著就將手中烤好的魚塞到冷鳶的手中,瞥了她一眼,“吃吧,小心點。”
冷鳶笑了笑,無趣的日子添加點有趣的料子也是不錯的。隻是可惜了這些缺衣少食的,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髒亂不堪,還帶著一陣異味,讓她總是忍不住想褪下。
樓紀章將竹棒從魚腹中取下,仔細的去掉魚鱗。他擔心冷鳶不會,轉身要去幫她的時候,就看到她一臉沉思的樣子。
“吃完這個,我帶你去寒潭,你這個怪癖終究是要醫治好的,下次別人謀害你時,你就沒了這個弱點。”他咬了一口焦嫩的魚肉,卻有忍不住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