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臘(1 / 3)

米諾斯之謎——克裏特文明

在地中海的中部有一個小島,名叫克裏特。希臘神話中有這樣一個故事:遠古時候,克裏特島有位國王叫米諾斯。他建造了一座有著無數宮殿的迷宮,裏麵通道縱橫,進去了就別想再走出來。迷宮的深處養著一隻人身牛頭的惡獸——米諾牛。為了供奉它,米諾斯對希臘的雅典規定了一項駭人聽聞的貢賦:每九年要送七對青年男女來,讓凶惡的米諾牛在迷宮裏把他們吃掉。

這一年,又是供奉童男童女的日子了,人們在一片哭泣聲中,送別這七對不幸的青年男女,並在運送他們的船上掛起了黑帆。雅典國王愛琴的兒子忒修斯為了使同胞不再遭受殺戮的命運,決心和童男童女們一起出發,並發誓要殺死米諾牛。忒修斯還和父親約定,如果殺死米諾牛,他在返航時就把船上的黑帆變成白帆。隻要船上的黑帆變成白的,愛琴國王就知道兒子是活著回來了。

忒修斯領著童男童女在克裏特上岸了。他的英俊瀟灑引起了米諾斯國王的女兒——美麗聰明的阿裏阿德涅公主的愛慕。當她知道忒修斯的使命後,便送給他一把魔劍和一個線球,以免忒修斯受到米諾牛的傷害。

聰明勇敢的忒修斯一進入迷宮,就將線球的一端拴在迷宮的入口處,然後放開線團,沿著曲折複雜的通道向迷宮深處走去。最後,終於找到了怪物米諾牛。他抓住米諾牛的角,用阿裏阿德涅公主給的劍,奮力殺死了米諾牛。然後,他帶著童男童女,順著線路走出了迷宮。為了預防米諾斯國王的追擊,他們鑿穿了海邊所有克裏特船的船底。阿裏阿德涅公主和他們一起逃出了克裏特島,啟航回國。經過幾天的航行,終於又看到祖國了。忒修斯和他的夥伴興奮異常,又唱又跳,但他忘了和父親的約定,沒有把黑帆改成白帆。翹首等待兒子歸來的愛琴國王在海邊等待著兒子的歸來,當他看到歸來的船掛的仍是黑帆時,以為兒子已被米諾牛吃了,因而悲痛欲絕,跳海自殺了。為了紀念愛琴國王,他跳入的那片海,從此就叫愛琴海。

傳說歸傳說,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人們並不相信克裏特文明的存在。直到19世紀末,英國考古學家阿瑟·伊文思率領的考古隊在克裏特島的克諾索斯發現了克裏特文明的中心。

考古隊發掘出了米諾斯王宮的遺址和大量文物。王宮依山而建,占地約二公頃,大多是三層建築,宮內有浴室、倉庫和庭院等。王宮內倉庫和手工業作坊占了一大半,人們發現了許多青銅、金銀和寶石製成的工藝品,以金項鏈、手鐲等最為精致,彩色陶瓶更是薄如蛋殼。克裏特島位於地中海東部的中間,周圍海麵風平浪靜,不管朝哪一方向航行,幾乎都可以見到陸地。優越的地理位置催生了克裏特島繁榮的商業貿易,並使之成為地中海區域的貿易中心,這樣王宮裏擁有許多倉庫和手工業作坊也就不足為奇了。王宮內還設有供水和排水設備。排水係統安置得非常巧妙,天一下雨,雨水便衝洗下水道,使下水道保持幹淨;下水道的入口很大,工匠可以在裏麵進行修理。

王宮千門百戶,階梯走廊曲折相通,一旦進入就難覓出口,稱之為“迷宮”毫不誇張。王後的居室內排列著下細上粗的圓柱,地麵鋪有平整石板,四壁繪有海濤飛魚、森林彩禽、搖曳著舞姿的少女和國王貴族行樂圖。壁畫雖曆經三千餘年,剛出土時顏色卻仍十分鮮豔。

在迷宮中,人們還發現了兩千多塊泥板,上麵刻著許多由線條構成的文字,在一些印章和器皿上也發現了一樣的文字,後人學者稱它為線形文字,至今未能破譯出來。這些文字和古希臘使用的文字隻有細微的不同,從中可以推算出克裏特島文化和希臘文化之間也許有密切聯係。

考古隊還環繞迷宮進行了發掘。迷宮四周是一些貴族的府第。有些府第之間還有特別的通道與迷宮相連。考古隊在迷宮南麵發掘出一所豪華住宅,裏麵有冷熱水管俱全的浴室。在另一所二層樓房地下室裏,發現有用青銅門閂拴著的地窖和倉庫。

克裏特島主要由村莊組成,宗教禮拜是村社生活的中心,地點在室外。島上的居民通常住在用木頭和灰泥造的單獨的房子裏。各城市都不設城防,這表明克裏特島人認為自己的海上力量足以保護本島的安全,而且還表明克裏特的各個村社和平相處,因此古代作家把克裏特島稱作“偉大、富有、衣食充足”的有福人之島。

克裏特島上的居民不僅進行農業生產,也進行海上活動。島上山區森林遍布,提供了建造遠航海船的木材。他們駕著單桅海船,滿載著埃及的糧食、象牙和玻璃,敘利亞的馬和木材,愛琴群島的銀、陶器和大理石,塞浦路斯的銅,自己島上的橄欖油和陶器,往返於地中海。隻要有機會,克裏特島人還大肆進行海盜活動。這兩種職業在當時都被看作是極受人尊敬的職業,沒有很大區別,隻不過是海員獲取自己所需物品時可選擇的兩種方法而已。

約公元前1500年左右,克裏特島上的宮殿突然倒塌。據推測,這可能是附近錫拉島火山猛烈噴發引起的地震或海嘯造成的。約公元前1450年左右,克裏特王宮又遭到了人為的損壞。一般認為,是說希臘語的邁錫尼人入侵的結果。從此,希臘人便成了克裏特島的主人,並與當地居民逐漸融合。經過這幾番洗劫,克裏特文明迅速走向衰落。

“希臘的學校”——雅典民主政治

公元前8世紀至公元前6世紀,希臘本土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展,開始形成了奴隸製城邦。所謂城邦,就是以一座城市為中心,連帶周邊部分農村地區建立起來的國家組織。城邦大多數坐落在地勢較高之處,既可設立神廟以備供奉之用,又可在遭受外敵入侵之時用做防衛、避難之所。當時共有兩百多個這樣的城邦,最著名的莫過於雅典和斯巴達。

雅典位於希臘的中部,海岸線曲折漫長,並擁有全地中海最繁榮的港口——拜裏厄斯。這一得天獨厚的條件使雅典的貨物如葡萄酒和橄欖油暢銷地中海各地。雅典一般公民的生活較其他城邦富裕,因而熱衷從事文化、政治活動。公民崇尚自由,講究人格平等,勇於進取,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民主政治的基礎上的。但雅典的民主政治的形成並非一蹴而就,而是經曆了一個漫長的曆程。

雅典位於阿提卡半島,島上有四個部落,每個部落有三個胞族,每個胞族有三十個氏族。各部落彼此獨立,後來由於階級分化和外來移民,一些貧困的氏族成員被排斥在氏族之外,居民雜居,經常幹戈相向。

相傳在公元前9世紀後期提修斯聯合各部,對氏族部落組織進行了一番改革,史稱“提修斯改革”。改革的內容主要是:一、設立中央議事會和行政機構,廢除了先前各城鎮和各部落的議事會和行政機構;二、把阿提卡的公民分為貴族、農民和手工業者三個等級,規定隻有貴族才能擔任官職。雅典城邦的雛形就這樣誕生了。然而提修斯改革也造成了貴族專權,一年一任的九名執政官全由貴族擔任,貴族壟斷了宗教、軍事、行政、司法等一切大權。貴族還在經濟上殘酷剝削平民,通過發放以人身為抵押的高利貸,使許多雅典平民淪為債務奴隸,導致平民與貴族的矛盾激化。

公元前6世紀初,隨著工商業的發展,雅典出現了新興的工商業者階層,他們不滿貴族獨掌政治權力的現狀,要求推翻貴族統治,實行有利於工商業發展的改革。同時,下層平民不堪壓迫,已經在醞釀暴動。在這種動蕩不安的局勢下,發生了曆史上著名的“梭倫改革”。

梭倫出身於沒落貴族,青年時代經營工商業,曾周遊地中海周邊各地,對民間疾苦有所了解,又曾榮立戰功,聲譽頗高,是著名的希臘“七賢”之一。公元前594年,梭倫被選為握有大權的執政官,從此開始了希臘曆史上最有影響的民主改革。

梭倫改革的內容可分為經濟、政治兩個方麵。

經濟上主要包括:一、頒布“解負令”,平民所欠公私債務一律取消,因負債淪為奴隸者重獲自由,並永久廢除了債務奴隸製。二、實行一係列有利於工商業發展的政策和措施,包括限製糧食出口,擴大橄欖油輸出;實行貨幣改革,以利商業貿易;獎勵外地工匠移居雅典,提倡公民學習手工業技術,並且要求世代傳藝。三、承認私有財產繼承自由,消除了所有製關係上的氏族殘餘。

政治上包括:一、按財產多寡將雅典自由民分為四等。按年收入的穀物、油、酒總量分別列為500鬥、300鬥、200鬥和200鬥以下四級。第一、二級可任高級官職,第三級可任低級官職,第四級則不能擔任官職。二、設立四百人會議,作為公民大會的常設機構。四百人會議由四個部落各選一百人組成,除了第四等級外,其他公民皆可當選。三、設立公民陪審法庭,陪審員由所有等級的公民經抽簽選出。陪審法庭受理並裁決公民投訴或上訴的案件,對司法有監督和表決權,相當於雅典的最高法院。

梭倫改革使富人政治代替了貴族專權,而且把雅典導向了民主政治和發展商品經濟的道路,奠定了雅典繁榮的基礎。

然而梭倫改革畢竟明顯地傾向於新興工商階層,下層平民的最根本問題仍沒得到解決。因而平民與貴族的鬥爭仍在繼續。梭倫的執政官任期屆滿之後,便出國遠遊。當時雅典的三大派別對梭倫的改革持不同態度:代表貴族的平原派反對,代表工商業者的海岸派支持,代表農民的山地派不滿足。公元前560年,一個極富政治野心的貴族——庇西特拉圖,依靠山地派的支持,當上了雅典的僭主,也就是以暴力的手段取得統治權的統治者。庇西特拉圖統治的三十多年中,繼承了梭倫的改革措施,隻是執政官和各種會議多由僭主操縱。他和鄰邦保持友好關係,積極發展對外貿易。他沒收因反對他而逃亡出境的貴族的土地,分配給無地的平民,還給他們發放貸款,以避免高利貸盤剝;他還設置巡回法庭,就地判案,給平民訴訟帶來了便利。在庇西特拉圖統治時期,雅典的工商業有了長足發展,城市人口顯著增加。庇西特拉圖還以自己的財產建設、裝飾雅典城。庇西特拉圖的僭主統治進一步削弱了舊貴族的勢力,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雅典城邦的繁榮。

庇西特拉圖死後,其子繼為僭主,驕奢日甚,導致貴族聯合斯巴達人,在公元前510年推翻了僭主統治。然而平民又起來反對貴族,趕走了斯巴達人。在這一背景下,出現了公元前506年貴族克利斯提尼的改革。

內容包括:一、以十個新的地域部落代替舊的四個血緣部落。這一舉措標誌著雅典國家的最終形成。二、建立了五百人議事會,使雅典所有的公民都有機會參與國家最高級的政治事務。每年從十個部落(也就是十個選舉區)內三十歲以上的公民中,抽選出五百人來參加五百人議事會。一個人一生頂多隻能參加兩次,因此,幾乎每個合乎條件的雅典公民都有機會參加五百人議事會。五百人議事會又分成十個委員會,各統治雅典十分之一年。每個委員會有五十個成員,每天由一個成員輪值做主席(相當於國家元首)。三、設立十將軍委員會,每個部落各選一名,一年一任,委員會中以首席將軍權力最大。十將軍委員會後來逐漸演變為雅典的高級權力機構。四、製定陶片放逐法,每年公民大會舉行一次投票選舉,把危害雅典的人的名字寫在陶片上,得票多者被流放海外,十年後才能回國恢複公民權利。流放無需罪名,唯憑民意,不過公民大會的出席者必須達到六千人,投票才有效。

到了伯裏克利時期,雅典富強繁榮,文化發達,曆史學家稱它為“伯裏克利時代”,這是雅典民主政治的全盛時代。

伯裏克利(約公元前495-前429年),是希臘著名的民主派政治家,出身貴族,公元前444年以後曆任首席將軍,成為雅典的實際統治者。他執政期間主張擴大雅典海上勢力和平民的權利;大興土木,修建了雅典衛城和比雷埃夫斯港;加強海軍,擴建三層槳座艦達400艘;獎勵學術,提倡文藝,一時雅典人才輩出,文化昌盛。同時,他進一步改革政治製度,規定一切官職向所有等級的公民開放,執政官用抽簽法產生;公民大會成為最高的權力機構,十天召開一次會議決定內政、外交、戰爭、和平等重大問題,凡年滿20歲的男性公民都能參加;陪審法庭由每個部落在30歲以上公民中用抽簽方式各選出60人共600人組成,是最高的司法機關;十將軍由公民大會舉手選出,是最高的政府官員,統率軍隊,掌握實權。

為了使貧窮公民出任官職,他規定“公職津貼”製度,並給一般公民“觀劇津貼”,以吸引公民參加社會活動,他把雅典的奴隸主民主政治推進到高度發展階段。伯裏克利曾說“雅典是希臘的學校”,這是針對雅典人在文化上取得的輝煌成就而言的。其實從民主政治發達的角度而言,雅典又何嚐不是希臘乃至後代國家的學校呢?

尚武輕文的城邦——斯巴達

說過了雅典,我們再來看看和它齊名的斯巴達。斯巴達位於希臘伯羅奔尼撒半島南部的拉哥尼亞平原,麵積達8500平方公裏,其自然地理環境十分優越:三麵環山,中間有一塊肥沃平原,歐洛河由北向南,縱貫全境,適於農業耕作。約公元前9世紀左右,多利亞人建立了斯巴達城,包括四個村莊,不過沒有城牆,也沒有像樣的街道。居住於此的多利亞人,被稱為斯巴達人。

斯巴達國家形成於對外征服的過程中。據說,斯巴達在攻陷了拉哥尼亞南部的希洛城後,把全體居民變為奴隸,這種奴隸由此叫做希洛人。在征服了拉哥尼亞以後,斯巴達人又向西侵入美塞尼亞。從公元前8世紀到公元前464年,斷斷續續共進行了三次美塞尼亞戰爭。斯巴達幾經周折才將其完全征服。所有美塞尼亞國土都被斯巴達人占有,所有美塞尼亞人也都被稱為希洛人,淪為奴隸。斯巴達人對希洛人的統治是極為殘酷的。他們迫使希洛人穿著標誌卑賤的衣服,不許希洛人有任何獨立人格的表現。不論有無過錯,希洛人每年都要按時挨打,以明白自己的奴隸身份。希洛人中壯實勇敢的青年人,經常在夜晚遭到突然殺害。每年新當選的監察官上任,首先要舉行向希洛人“宣戰”的儀式,因為宣戰之後,希洛人就成為敵人,可以毫無顧忌地屠殺。

殘酷的壓迫激起了希洛人的頑強的反抗,為了維持對希洛人的壓迫與剝削,斯巴達人需要一隻強壯的軍隊。斯巴達人不重視文化發展,也不事生產。除了參與公民大會和相關政治活動外,斯巴達人的生活基本上被軍事訓練和對外戰爭所占據,整個國家如同一個大兵營。

斯巴達的男性公民一出生就要過兩道生死關:首先,母親用烈酒給嬰兒洗澡,如果他抽風或失去知覺,就證明他體質不堅強,任他死去。第二,抱到長老那裏接受檢查,如果長老認為他不健康,那麼就棄之荒穀。幼兒階段,母親訓練孩子不怕黑暗、不怕孤獨、不計較食物、不啼哭喧鬧。男孩7歲開始過集體生活,12歲起不許穿內衣,一年之內隻能穿一件外衣,無論冬夏隻能赤手光足。晚上要睡在自己編製的草墊上。斯巴達少年,從小就要鍛煉忍受肉體痛苦、饑餓、寒冷、黑暗和孤獨的能力。他們無需學習過多的字,隻要會記姓名、傳軍令即可。青年男子到20歲時,便正式成為軍人。每個男性公民從20至60歲,都必須住在軍中,每日參加軍事訓練,並且不得在家中住宿和用餐。斯巴達軍隊約40人成一小隊,約500人成一中隊,組成密集的步兵方陣。軍事訓練的主要內容是使用武器和操練步兵方陣。

斯巴達的少女雖然住在家中但也不嬌生慣養。為了使身體結實,必須學習競走、格鬥、擲鐵餅、投標槍,使得未來的孩子在母親的孕育中時就有結實的身體,以保證嬰兒的正常發育,做母親的也因為身體健康而易於分娩。

斯巴達人的婚姻也很特別,20歲訂婚,30歲結婚。婚姻的目的是生育健康的後代,培養出強健的戰士和能生育這種戰士的健壯的母親。斯巴達男人在結婚之後,隻能在黑夜偷偷地溜出軍營,跑回家中同妻子幽會,天不亮就得返回,直到有了孩子,丈夫才能在白天仔細看清妻子的容貌。如果丈夫的身體不很健壯,容貌也不英俊,妻子有權和她鍾情的、更優秀的男子生育後代,而丈夫則把孩子視為己出,沒有絲毫的嫉妒之情。

斯巴達軍隊的戰鬥力在當時希臘的各個城邦中可謂無與倫比。他們在衝鋒時隊列齊整,伴隨著優美的笛聲投入殊死的搏鬥。出征前,斯巴達戰士的母親或妻子在送別自己的兒子或丈夫時,往往指著盾牌作出這樣的臨別囑托:不是攜它凱旋,就讓它抬著你的屍體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