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保
“長子有個北高廟,離天隻有四指高”,這話傳了很久很久,也傳了很遠很遠。
相傳,當年堯王之子丹朱建土台於長子縣城北,形似熨鬥,故名熨鬥台。金天德四年邑人建廟於熨鬥台上,才有了今日的北高廟之說。傳說仙人呂洞賓駕鶴西去途中,曾歇足熨台,並在此養花種草,開荒耕作,修房建屋,因而名聲大振,成為古往今來,曆代文人墨客來到長子的必遊之處。
北高廟曆經修繕,到清順德年間,已頗具規模,十分壯觀了。正如清知縣王毓恂在《重修炎帝神農廟碑記》中所記:“增修正殿五間,東西殿各三間,香亭三間,東西鍾鼓樓各一間,還增祭台,闊一丈,長五尺,兩旁砌石為梯,各三層。台下增修八蠟殿三間,香亭三間,前為舞樓三間。樓之南重修公主殿(炎帝之女),觀音殿三間,子孫殿三間,門桓椽角煥然一新……”字裏行間昭示著熨鬥台往日的輝煌。每年三四月間,天氣放晴,登台觀望,四周山巒圍列,綠樹環繞,阡陌縱橫,村落棋布;台上古樹參天,滿目蒼翠,牡丹花開,掩映其間。春日融融,春風徐徐,使人心曠神怡,情趣盎然,頓生登熨鬥台而知春早之感。古人有詩雲:“崇台向曉鬱蘢蔥,中有峨峨古帝宮。曙色遙分雲掩映,韶光初啟日彤彤。垂楊怯冷眉含黛,豔杏勻脂臉試紅。台下有人攜淑氣,遠從江浙播春風。”其真切地再現了“熨台春曉”的盛況美景。
今日北高廟,昔日的廟宇早已蕩然無存了。解放後,這裏被辟為“長子縣革命烈士陵園”。原來,日偽時期,這裏曾是一個敵人據點。他們在熨鬥台拆廟宇,修炮樓,憑借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監視城內外群眾的行動。1945年上黨戰役打響後,為了打掉敵人這個製高點,我軍在陳賡司令員的指揮下,英勇奮戰,血染熨鬥台,威震北高廟,一舉解放了長子城,成為上黨戰役中的一次著名戰鬥。1946年1月,太嶽區委為紀念在此次戰鬥中壯烈犧牲的獨立團政委王逸飛等英烈,在北高廟的遺址上建造烈士陵園。薄一波同誌親自題寫了園名,戴蘇理、牛佩琮等在太嶽區和長子縣工作過的老一輩革命家為陵園題詞、題碑。園內仿古建築的二層六角塔立於翠柏之中,有亭台樓榭點綴,有綠草紅花錦簇,給古老的北高廟披上了五彩的盛裝,為解放長子而壯烈犧牲的烈士獻上了七色的花環。
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我們幾位在外工作的長子籍人士一齊來到北高廟,憑吊革命先烈。時值抗日戰爭勝利五十周年前夕,陵園正在進行更大規模的改建擴建。由上級撥款,各界捐資重新修建的烈士紀念塔主體工程已經完工。擴建後的紀念塔高三十多米,分七節呈六角。塔內旋梯盤繞,塔身琉瓦飛簷,塔角風鈴叮當,遠遠望去,如一把直插雲霄的寶劍,似一尊氣貫長虹的豐碑,屹立於長子城北,給神奇的熨鬥台,也給如畫似錦的長子大地平添了幾多神韻,幾多壯美。
高高的紀念塔下,我們穿行於蒼鬆翠柏之間,盤桓於烈士墓地周圍,仿佛置身於那段悲壯的曆史之中。當年,熨鬥台下戰士們那英勇殺敵的呐喊,那前仆後繼的身影,連同北高廟那上黨戰役的硝煙,也一同融化在這座寂然無聲的熨台翠崗,鐫刻在這一尊尊石碑之上。隻有無言的花草,肅立的鬆柏,年複一年地伴隨這裏的英烈們走過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把一段段悲壯的故事融入曆史,把一個個英烈的名字化為永恒。
白雲飄飄,歲月悠悠。如今的北高廟已成為革命的曆史紀念地,成為全縣人民緬懷先烈業績,進行傳統教育的課堂。一批又一批的老者來這裏追憶當年的曆史,緬懷先烈的英靈;一批又一批的後人從這裏獲得人生的啟迪,把握人生的航程。
五十年風雨,五十度春秋,無情地蕩滌著人們心頭的戰爭硝煙,烈士的英姿雖已遠去,烈士的英名也已顯得陌生,但英雄們的浩然壯舉已經定格在中國革命的曆史畫卷中,英雄們的凜然正氣已經熔鑄在中華民族的雄偉魂魄中……
熨鬥台上那高高的紀念塔作證,英雄們的偉岸雄姿將永遠屹立在上黨大地!
北高廟內那一尊尊墓碑作證,英雄們的名字將與山河同在,與日月同輝!
從長子一中大門外向內看,前院偏西有一座古建築——崔府君殿。崔府君即崔玨,為唐貞觀七年長子縣令,有《崔玨斷虎》的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人們建此殿而祭之。現存大殿為清嘉慶年間重修,2010年又修。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大殿曾被長子一中用作圖書閱覽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