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誌安
以前,無論是登臨熨鬥台,還是佇立於朋友家的陽台之上,我總愛眺望堯廟山。即便是霧靄障目風雪打眼也阻擋不住這個習慣。倘若豔陽高照晴空萬裏,堯廟山總是那麼慈祥那麼穩重地端坐在那兒,令人神往不已。特別是雨過天晴後,堯廟山更是精神煥發風采不凡,在我或遠眺或仰望之際,總覺得她也在無限深情地凝視我哩。這種榮幸之情很難言表,大概這就叫言到窮時情愈真吧。
老實說,我對堯廟山心懷崇敬之情,可以說我從小就是在堯王的故事堆裏長大的。就活著的民間神話傳說而言,我一直認為在某種程度上,它就是華夏民族古文化的活化石。為此,我想我們的堯廟山應該從四千五百多年前就開始了它光輝的文化旅程。
堯廟山原叫潛山,東坡有座潛龍庵,因古聖君堯王卸任後在此隱居而得名。堯王仙逝後,他的子民為了永遠紀念他的偉大功德,在潛龍庵西的潛山頂上修築起規模宏大的堯廟,堯廟山就順理成章應運而名。所以,我們有理由說,在我華夏民族五千年的文明史上,堯廟山就是一個重要的精神棲息地。因此,我以前曾不止一次天真地想象過,堯王在堯廟山活動過的情景,並多次想寫點什麼。無奈,由於手頭資料有限,隻能心有餘而力不足。
《長子縣誌》載:“堯廟山在縣南6.5公裏,是磨盤山往北伸延的一條支脈,海拔1061米,山上原有堯廟。”以前,我與朋友幾次去過堯廟山。然而,每次登臨拜謁無非是再一次看看堯廟與潛龍庵的遺址了卻一樁心靈上的朝聖而已。然後帶著詩人韓冬登大雁塔那種感覺下山。那真是不去常想去,去了又如何?這大概就是我對上古文化的無知與無奈吧。
值得慶幸的是,近來,我仔細研讀了一些關於堯王的學術文章,又翻閱不少典籍文獻,初步解決了長期以來我對這方麵的知識渴求。記得西方一位哲人說過,弄清一件自己想弄清的事,是快樂的。
2007年,我與朋友相約又一次來到堯廟山。這天是周末,雖然時值“三九”,但老天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太陽暖暖地撫摸著我們,天空更是藍得那麼亮麗,那麼熨帖,那麼高深。
一路上,我們一行人顯得格外神聖,仿佛朝聖,我更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後。在一麵緩坡處,我驚訝地發現一枚古陶片。近來,我在縣域內不少地方見過並揀了不少陶片,但在一個半山坡上遇到古陶片還是第一次。就在彎腰揀陶片的一刹那,我覺得一下子觸摸到人類幾千年前的文明史!這瞬間的感覺是複雜的,既輕快又沉重。在長子這塊古老淳樸的土地上,古陶片可以說是無處不在,長子之所以史稱陶鄉,真是沒有浪得虛名。
在堯王居住生活過的潛龍庵遺址上,我仿佛看見身高十尺的堯王以他仁慈而威武的骨骼撐起了幾千年來華夏民族的人文坐標。我們一番虔誠的瞻仰和憑吊之後,就登上堯廟山頂峰。以這兒為軸心放眼望去,長子的山山嶺嶺呈扇形徐徐展開……它們亦虛亦實或明或黯各顯風騷,我穿越時空,影影綽綽望見清澈的丹水,裹挾著堯王那雄渾的聲音,從四千多年前涓涓而來……
在堯廟山上徘徊徜徉,我想了很多,在這一小小空間,仿佛茫茫幾千年的時空被突地濃縮,所有有關潛龍庵和堯廟的美麗傳說猛然間重放光華。從古到今有多少鴻儒史家處心積慮於考古修史,他們無一不是想把散落在天地間、湮沒在泥石中的曆史挖掘出來,精推細敲,窺探推測我們先祖的活動和生活的本真。我們佇立於堯廟山,感受著上古先賢的不朽功德。
“……生斯邦,聞其風,汲其流,得其一緒則足以卓然自立。”感謝聖地堯廟山,慷慨賜予我良多!
史載:“刁黃山在縣西五十裏,最為高峻,雪經夏不消,風氣常寒。”曆史上,晉王李克用麾下驍將“十三太保”李存孝曾在此設下埋伏生擒了欲搶先占領潞州的大唐節度使孫揆。“刁黃風雪”乃長子古八景之一,古往今來,騷人墨客多有題詠,明人周一清有詩曰:“寒刮衣綾利若刀,曉來山嶽仰彌高。銀濤駕壑樵迷徑,玉樹搖空鶴失巢。”縱使今天看來,雪後的刁黃山也是很美的,白雪皚皚,銀裝素裹,一派北國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