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原已經鬆弛下來，笑著問：“墨索裏尼請的是哪家公關公司？”
任銘也笑了：“他的公關公司就是他的宣傳部。”
“哦。我看‘堅毅果敢’就算了，你有沒有別的詞兒適合我的？”
任銘從坐在一旁的下屬手裏接過幾張紙，翻看著說：“我們列出了一些關鍵詞，您聽聽看：活力四射、激情洋溢、拚命三郎、身先士卒、推陳出新、異想天開、超凡脫俗、百折不撓、不拘小節、性情中人、遠見卓識、幽默風趣、木訥寡言、深沉老練……”
“你拿的不是成語詞典吧？”曹原打趣道，又問眾人：“我就不方便給自己貼金了，你們覺得用哪個詞好？”
“活力四射！”施穎搶先說，“創業者最有生命力，你的性格本身也很活躍，這和你的年齡也符合，尤其是在各種公關活動中很容易表現出來。”
“有沒有‘犀利’這個說法？”許克問，“作風犀利、目光犀利、言辭更是犀利，如果搞訪談之類的，曹總的這一特征肯定出彩。”
“本人最喜歡的是不拘小節，”曹原說著就把一隻腳抬上來蹬在椅子上，施穎連連衝他使眼色他卻視而不見，接著說，“性情中人也不錯。”
“剛才許總和施總都提到的一點很重要，就是要同時考慮所選取的特征是否便於展現，有些特征隻能像評語似的出現在報道裏，像百折不撓、身先士卒；有些特征隻能用講故事的方式才能形象說明，像異想天開、遠見卓識；而我們要的是可以在各種場合自然而直觀地流露，越淋漓盡致越好。”任銘點評道，“活力很容易轉化為魅力，所以這個特征塑造好了就很能凝聚人氣。作風犀利也不錯，尤其是言辭犀利，一針見血，語不驚人誓不休，傳媒最歡迎這樣的，巴不得引起爭論，這就使我們無形之中擁有了更大的話語權。不拘小節和性情中人，確實比較符合曹總的英雄本色，但要琢磨一下這兩點是否便於公眾正確解讀公司的形象特征。”
“活力四射，說白了還是耍猴言辭犀利，就是要讓我這張嘴把人全得罪遍了。”曹原搖頭，“不行，我不當猴，也不當名嘴。”
“曹總，這兩個特征都不是剛性死板的，我們今天隻是做一個初步定位，形象塑造是一個長期的、潤物細無聲的過程，我們會根據不同時期、不同場合為您設計各方麵細節，會恰到好處地掌握火候，我們不是蹩腳的導演，您更是功力深厚的演技派，效果一定很棒。”任銘確實很善於說服演員接受角色，又說道，“而且您剛才提的不拘小節和性情中人這兩條我覺得也很好，不拘小節就是灑脫大氣、率性敢為，這和作風犀利是異曲同工嘛；真性情的人最具感染力，從不死氣沉沉，也就是充滿活力的意思嘛。所以曹總您完全可以發揚這些特質，形成您自己的風格，我們隻是創造機會讓您充分施展個人魅力。”
“所以……我以前什麼樣將來還什麼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沒問題，曹總，您的風格是渾然天成的，不用刻意雕琢魅力就想擋都擋不住。”
曹原被任銘的一番吹捧弄得心曠神怡，嘴上卻說：“別蒙我了，你這是已經開始拿我當猴耍。”
把任銘等一幹人送走以後施穎就躡手躡腳地溜進曹原的辦公室，把門關嚴，質問道：“好你個曹原，居然敢不聽話了，以前你每次把腳撐在椅子上隻要我一說就馬上放下去，剛才怎麼回事？別說沒看見我提醒你啊。”
曹原蓄意挑釁地立刻把腳抬上來蹬在椅子上：“當然看見你擠眉弄眼了，但我偏不改。”
“為什麼？”
“你沒聽公關公司的人剛才說嗎？我這叫風格。”
“什麼風格？！是惡習！”
“以前是惡習，現在就是風格。”
“呸！拿粗俗當風雅，你的臉皮怎麼越來越厚呀？”
“施穎，我倒想問你，為什麼在別人眼裏是風格，在你眼裏就是惡習，你的眼光怎麼越來越毒呢？”
施穎見曹原神色不對，忙湊過來說：“生氣啦？說都說不得啦？開句玩笑都不行啊？”
曹原躲開施穎的手，冷冷地說：“工作場合，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