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似乎荒誕的友情(2 / 3)

憂思難睹,熟視麵,寂寞無聞口琴曲。

遙望南天,空對冷月,思心切!

輯錄片斷之四:

張曼新那隻有男人才具有的地方患恙需做手術。

起初張曼新不想去醫院,後經萬永昌說服,才決定到銀川市人民醫院療治。

萬永昌騎著自行車將張曼新帶到銀川。

張曼新手術後,因不便走動,住在銀川市前進旅館。

天黑了,萬永昌要趕回生產隊,因為他來時既沒有向領導請假,也沒有給家裏人說一聲。從銀川到生產隊有八十裏路,黑燈瞎火的,什麼時候才能到家呀?

誰知第二天上午,萬永昌又騎著自行車風塵仆仆地趕到前進旅館看望張曼新,傍晚仍不辭勞累地連夜趕回生產隊,並作詩一首,書贈張曼新:

我愛我的母親,也愛我的知己。

我可能失去母愛,再不顧失去朋友的情意。

隻要我活著,就會把你當做我永遠的小弟弟。

輯錄片斷之五:

就在張曼新告別寧夏到東歐闖世界時,萬永昌與他依依惜別,熱淚縱橫,並寫下許多離別後的詩篇,現掛一漏萬地擇其一首:

滿江紅·贈張曼新

風卷殘柳,細雨滌,新涼如洗。燕飛去,笑語聲斷,燈火淒淒。滿目不堪秋已暮,一夜隻見蘆飛絮。搞四化,多少難解題,誰與敘?記往事,隨流水,庭院靜,空相憶。惟當年音容,印集成堆。望斷雲煙山無數,恨別從此天南北。對長空,舉杯邀相親,月光輝。

本節記敘到這裏,人們不禁會問:張曼新與萬永昌為什麼不直麵交流情懷而采取這種掩人耳目的鴻雁傳書的方式呢?

筆者在采訪張曼新和萬永昌以及了解他們這段經曆的人時,都直接了當地提出這個疑竇。

得到的解釋是:在那個階級鬥爭天天講的年月,張曼新與萬永昌都是地主家庭出身。況且,萬永昌一九五七年被打成“右派”的罪狀之一,就是他把自己看中的一個很有才華的年輕人介紹給他的妹妹作了丈夫,從而被定為“使用美人計腐蝕革命青年”。為此,他至今心有餘悸地怕公開與張曼新接觸會重蹈“曆史覆轍”。

這是屢遭災難的人的陣痛。是在煉獄中受了太多苦難的人的條件反射。因此,他們這種有悖常規的做法勿庸置疑地是特殊年代的特殊產物。

然而,張曼新與萬永昌這種隱蔽的交往形式,隻是在開始階段。到了後來,兩個人的關係不僅公開化了,而且還給人以些許暖昧的感覺。

情況是,張曼新常到萬永昌家裏去。萬永昌呢,較之張曼新更是甚之又甚。他不僅經常到張曼新獨自居住的宿舍交談,而且還時常在張曼新的房間住下來,時間最長的一次居然住了三個多月。最後,萬永昌的妻子毛淑貞偷偷找到張曼新,帶有幾分哀求地說曼新,老萬住在你屋裏,外麵風言風語的話說得難聽著哩。你勸勸老萬,叫他回家住吧,他是有妻室有兒女的人哩。張曼新聽罷才意識到萬永昌的妻子已經是三個月獨守空枕了。是呀,他家有妻子兒女,一連幾個月不回家睡覺,卻跟我以一個土炕睡,難怪老萬的妻子有意見呀!於是他見到萬永昌,急忙勸說道今天大嫂找我了,要你回家去睡,你回去吧,免得大嫂惦記你。萬永昌從張曼新稚樸的表情中,看出了更深的含義,隻得喟然一聲長歎:是該回去啦,不然會橫生枝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