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斤笑了笑,這一笑,隻有陳三斤自己才知道多麼的淒慘,但縱然淒慘,也要笑下去。陳三斤必須挺住,在這個時候,陳三斤居然想起了晚晴,想起了單於晨。想起了小晨說的魔球。陳三斤必須要拿到那個東西。
陳三斤的信心又忽然倍增了。
陳三斤站在那裏,緩緩地喝起酒來,直愣愣地瞪著這個女人,陳三斤要看她會不會在陳三斤剛剛指的這個注位上下注。
她終於下注了,卻下在了另一個注位上,也許她本來也看出了很有可能會在陳三斤說的這個注位上中的,可她卻偏偏在另一處下注了。這樣一個女人,確實是人間少有的。
賭博機開動,球開始在軌道上滾動起來,到處擊撞,撞著每個賭徒的心,這些人賭的不僅僅是錢,也往往是他們的身家性命。
“當”的一聲,球不偏不倚地在陳三斤預想的那個注位上停住了。
女人呆呆地看著,看了好久,她這一注下的很大,而現在,所有的籌碼都沒有了。
她忽然撇了撇嘴,這個表情在她冰冷的臉上看來很不相襯,但卻又顯得道不出的可愛,連陳三斤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冷冰冰的女人,居然會作出這樣的一種表情。但她剛撇完嘴,就轉過頭惡狠狠地瞪了陳三斤一眼。
一句話都沒有道,她轉過身就走了,錢輸完了,當然就要走了。
隻是,陳三斤自始至終都沒有聽到她對陳三斤道一句話,連罵都沒有罵。陳三斤不相信世上真有這種女人,隻要她不是啞巴,陳三斤就一定有本事讓她開口的。
陳三斤跟著她走了出去。她走的很慢,陳三斤走的卻不慢。
陳三斤並不怕她知道陳三斤跟著。
陳三斤點燃一根香煙,蹲下來用手按了按插在靴子裏的一把匕首,這把匕首是用來切剖屍體的,每個異能者的身上都會有一把這樣的刀。
這把刀對陳三斤來說,不但能切割別人的軀體,也能保護陳三斤,他在陳三斤生死關頭,已經保護了陳三斤很多次。
隻要確認這把匕首還在身上,陳三斤就什麼都不再害怕了。刀,就是陳三斤的生命。
陳三斤看著她拐進一條小巷子裏,陳三斤跟著走了進去。
陳三斤一走進去,就幾乎撞到了她的身上。還好,陳三斤收腳很及時,否則一定會被她的胸脯給彈回來的。
她直直地盯著陳三斤,還是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已經在對陳三斤道:“你個色棍,為什麼要跟蹤陳三斤?”
陳三斤讀懂了她的眼神――事實上,誰都能讀懂她此時的眼神。
陳三斤笑了笑,道:“你千萬不要誤會,隻不過因為我的家就在這,我們不過是同路而已。”
陳三斤這個謊言撒的並不太高明,簡直太拙劣了。
可奇怪的是,她臉上的怒容居然不見了,她竟然也笑了笑,笑的有點不懷好意。這要是一個男人的笑,而陳三斤要是一個女人的話,恐怕早就嚇跑了。不過幸好她是個女人,而陳三斤是個男人。所以跑的是她,而不是陳三斤。
她從陳三斤身邊繞過去,又走上了大街。
陳三斤怔住。
剛剛委實不該道這種謊。這樣一道,那陳三斤就沒有辦法跟著她了。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隻好厚著臉皮跟上去,但這一次,卻千萬不能被她發現。若是再被發現,陳三斤也不知道如何措辭了。
陳三斤隔著很遠跟了上去。陳三斤怕被她發現。
走的時間不長,她又轉入了一條小巷。陳三斤停下腳步。
難道又被她發現了?應該不會,陳三斤已經很謹慎了。陳三斤正在躊躇著,該不該繼續跟緊,此時巷子裏傳來一聲驚呼。驚呼聲短暫而尖銳,隻有臨死前的人掙紮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這聲音雖然很響,可大街上卻仿佛沒有一個人聽見。
其實就算有人聽見,也不會有人自找麻煩的。
陳三斤已經來不及多想,何況,這也許是一個很好的接近她的機會也未可知呀。
陳三斤急忙衝了進去。
兩個蒙麵的人正抓著女人的手,這個女人果然脾氣很烈,這時還不屈服,正掄起另外一隻手打向麵前這個蒙麵人的臉,這個蒙麵人可就沒陳三斤這麼好欺負了,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另外一隻手,兩人一前一後,將女人扛了起來。
“等一等。”
這句話自然是陳三斤說的,可道出這句話陳三斤就有點後悔了。陳三斤本可以道一點更霸氣的話――比如“放下他”、“你們不想活了麼”之類的。陳三斤這一句“等一等”確實說的太柔,太不給力,陳三斤自己也覺得很失望。可是道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