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趕緊側身讓開,莫桑完整的出現在門口,看清的屋裏除了夜風和老張還有一大漢,戴著一隻眼罩,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從眼罩裏鑽出來一直延申到下巴,沒有用眼罩遮住的那隻眼睛是一隻小小的三角眼,總的說來那張臉讓人沒由來的害怕,老張看莫桑盯著獨眼看,忙笑道:“莫姑娘別怕,這獨眼兒就是樣子長得凶些,平時愣頭愣腦的,雖說早年做過海盜但早就跟了夫人,是公子的得力手下。”然後又轉頭對獨眼吼道:“呆子,還不給姑娘問安!”
那獨眼兒趕緊起身,對莫桑施禮道:“趙三兒給姑娘請安了,願姑娘萬福!”那嗓門極大悶聲悶氣,震得莫桑耳朵嗡嗡響。
莫桑呆呆的看看老張,老張笑道:“這呆子就這樣,人傻些,但做起活來這汴水之上恐無人能及,對公子又極是忠心,所以姑娘別怕。”
莫桑看那趙三兒還厥著屁股躬身站在那裏,趕緊對他道:“趙三哥不必多禮。”
趙三兒聽了才起了身,呆呆的站到一邊,老張忙道:“姑娘請坐,這夜裏江上霧氣重,冷得很,坐到火盆邊暖和暖和。”
小小的船艙中間,地上的火盆上架著一隻大沙鍋,鍋裏冒著熱氣,幾張小凳子圍在火盆邊,地上歪歪斜斜的放著幾個酒壺,有兩個已經空了倒在地上,裏麵剩的酒滴在地上,沙鍋裏那食物的味道混著酒香,彌漫在整間小小的船艙裏,和船艙外凜冽的寒風對比這間小小的船艙讓人倍感溫暖,讓人忍不住想留下來。
莫桑脫下大氅在火盆邊坐下,雖然臉還是紅紅的,但一開始的尷尬,一點點的在消退,火光下那張原本就紅紅的臉越顯嬌豔,老張看在眼中心下歡喜,看來夜風所言不虛,這位姑娘和自家公子交情非淺,想到姑娘家臉皮薄也不好多看,但還是忍不住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歡,雖說大病之後身材顯得消瘦,但也顯出骨骼清秀,模樣出眾,紅著臉低著頭一派小女兒的嬌羞卻也自然不覺作做,怎麼看怎麼像是公子的良配。
老張理著自己花白的胡須笑吟吟的在旁邊坐下,夜風和趙三兒見老張坐了也都圍坐在火盆邊。
老張為莫桑遞上一杯熱茶含笑道:“姑娘莫怪,我們幾個喝了幾口酒祛祛寒,怕是吵著姑娘了,剛剛說起夜風和公子幼時的趣時,不覺一時忘形了,嗬嗬。”
莫桑捧著熱茶歪頭看看他們,笑著搖搖頭:“我是覺得屋裏冷清,聽著你們這裏鬧熱所以來看看。”
老張笑著點點頭:“姑娘若不嫌吵鬧就和我們說說話,償償這沙鍋狗肉,冬天吃著暖和。”
夜風早已遞過碗筷很狗腿的陪笑道:“來償償吧,獨眼的手藝,他做的沙鍋狗肉可是一絕!”
莫桑一聽到是狗肉時,當時臉色一變看著鍋裏,狗肉?在現代她很喜歡狗,養過一隻大狗叫大黃,大黃死的時候她暗自哭了好幾天,這鍋裏竟是狗肉,她怎麼下得去口,隻是愣愣的搖搖頭:“呃,我不餓。”
老張將她細微的表情看在眼裏,也不勉強,隻笑道:“我們是粗人,姑娘別介意,要不我讓廚子駝背做點姑娘愛吃的來?”
莫桑知道老張誤會了,她忙道:“不是的,我,我,我不吃狗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話剛出口便知道惹笑話了,古人打隻野狗來吃香肉,是最正常不過的事,那時人們生活水平有限,狗和人的關係也不如現代這樣普遍親密,更沒有現代這些說法。
屋裏的其他三人聽後都是一愣,互相對看一眼都搖搖頭,再看莫桑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紅著臉低著頭。
夜風抓抓腦袋道:“那下次咱們做羊肉湯,或者還做臘排骨燉蘑菇?”
莫桑忙道:“你們不用遷就我。。。。但是,最好還是不要吃狗。”
老張笑嗬嗬道:“好的好的,獨眼兒,聽到姑娘說的沒有?以後別再做狗肉來吃了!”
趙三兒有些委屈的看老張一眼,悶聲聲的答道:“聽到了,以後不做狗肉了。”心中暗自嘀咕還不是你們兩個說想吃了,我才去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