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在階級社會裏,政治與每一個人的生死存亡密切相關。現在,中國社會進入經濟改革時期,一切都以經濟利益為重心,淡化政治,是因為無法從根本上解決政治遺留問題。但是,政治這個直接關係社會性質與社會發展的問題最終要以每一個人的積極參與才能解決,依靠少數政治家是很難辦到的。因而現階段,中國人的基本生活、基本矛盾、基本問題依然是政治問題。隻有解決了這個問題,中國的社會才能穩定發展,中國的經濟才能健康發展。
中國的經濟生活始終是在政治指導下、影響下進行的,完全的市場經濟是不存在的,完全的經濟生活狀態是沒有的。所以,政治和經濟緊密聯係在一起,是不可分開的。文學就是以社會生活為對象的,社會生活的根本問題是政治問題,文學就不應該遠離這個根本問題。所以,渴望現實主義回歸的話題成為社會話題。
在這裏,關鍵是對政治的理解。政治作為一種社會生活現象,理所當然應該是文學反映的對象,但是,需要糾正一些偏頗:其一,文學反映政治生活不是做政治的宣傳工具,不是政治的傳聲筒。其二,文學反映政治生活不是以某些政治家的政治目的為出發點,而是以政治生活為出發點。其三,文學反映政治不是以政治概念來圖解社會生活,不是政治觀念的形象化演繹,而是以其自身為對象進行反映,客觀反映政治生活的過程和內容。
文學要真實反映社會生活,就不能逃避麵對政治生活,本身就需要有政治意識,要有政治膽魄,要冒政治風險,甚至於掉腦袋的風險,因為某些政治家的政治生活是不願意披露於世人的。所以,文學反映社會政治是需要責任心和正義感的,不是為了一己之利益而謀求個人幸福的。
這樣的文學家不多了。
正因為不多了,也就顯示出其珍貴和高尚。
正因為不多才值得人們去追求,去呼籲。
中國文學雖然在世紀末取得了獨立的品格和創作自主的權利,可以和世界文學同步發展甚至對話了,但是真正的獨立與自由卻被白白浪費掉了,不是獨立而自由地表現真實的社會生活,反映人民的政治要求和經濟向往,而是獨立自由地去編寫凶殺、色情,迎合讀者的低級需要,文學變成了荒誕離奇的玩具。現在,太多的文學家就好像企鵝一樣,躲在岩石的背後,說著一些私家話語,傳播一些兩性隱私,而不敢麵對暴風雨,不敢走進洶湧澎湃的大海,所以,被讀者瞧不起。
離開了對現實社會生活的關注,文學也就成為無用的消遣。
當然,要求文學幹預政治是荒謬的,這也是造成文學災難的根本原因。文學無權幹預任何現象,文學的職責在於反映。“反映”一詞就標誌著現實主義原則。隻有真實而獨立自主地反映人民的社會生活,人們才能在文學中發現自己,認同自己,追尋自己,欣賞自己,引起共鳴,獲得美感。隻有這樣,文學家的曆史使命和現實責任才能統一起來,文學才能獲得自己真正的價值與品位。
在新世紀文學回歸的呼聲中,中國文學的現實主義需要重新認識與實踐,文學與政治的關係也不需要回避和逃遁,而需要重新梳理,正確麵對。勇敢地介入,我們應該借鑒薩特的存在主義哲學合理見解,文學的價值和意義就在於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