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金黃的琉璃瓦砌成的宮殿在溫和的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青柳墨樹,粉花裝點,輕柔的微風拂過,裹著梅花送來的清香,沁人心脾,震人心肺,湖麵上波光粼粼,微風拂曉,蕩起絲絲漣漪,湖麵上是一座船坊,船麵上染上朱紅色調,精巧工質,恢弘大氣。
船上坐著兩名男子,一名男子身著墨綠色的絲綢衣,衣袖處金色的針線異樣的刺眼,他左手舉起青璃玉華觴,右手拿起放於桌上正在沸騰的茶壺,霧氣漂浮,嫋嫋升起,右手動作流暢的倒入左手的青璃玉華觴中,輕輕搖晃手中的青璃玉華觴,待青璃玉華觴微微發燙後,隨即倒入瓷盆中,而後骨骼分明的手指隨意的抓起茶葉投入到青璃玉華觴中,右手的茶壺傾倒,“嘩啦——”,清澈的開水傾流直下,嫋嫋的白霧漂浮,將茶壺上下移動三次,這是“鳳凰三點頭”之意,待開水至青璃玉華觴的七八分時,男子放下手中的茶壺,動作如行雲流水般,雙手遞給前方的男子,那男子接過青璃玉華觴,淡笑道:“阿櫟的泡茶技巧越發高超了。”
名為阿櫟的男子笑出聲,緩緩的道:“這可是折煞了阿櫟,阿櫟這一手泡茶技藝全是公子教授的。”
前方的男子聽見“公子”二字,默默的輕啜了一口清茶,放下手中的青璃玉壺觴,才看向華櫟,淡淡的道:“阿櫟,你跟在公子身邊已有幾年了?”
華櫟斂眸半晌後道:“大約四年了吧。”
“五年之期也要到了,想四年前阿櫟還不願為公子效勞。現如今,眨眼間吧,便過了四年,到時,你便可離去。”沈逸目光看向遠處,那處便是琴琊山所在之地。
“是啊。”華櫟悵然一歎,似有不舍,公子確實教會了他很多東西。
“阿風已傳來消息,公子要開始動中周了。”沈逸舉起青璃玉華觴再次輕抿一口。
“是可以猜想到了,如今,中周與南朝的盟約已毀,淩華上次因中周要攻打他,就存在了對中周的不滿之心,現在,中周可算是四麵受敵,我想公子下一步會挑撥中周和蘭陵的關係。”華櫟緩緩地分析出現今的局勢,語調輕柔,像是不在談論這國家大事。
“公子的心思我們著實猜不透。”沈逸歎息道。
“嗬嗬嗬……”華櫟笑道,“要是公子能被我們猜透,他還會是‘玉時公子’嗎?”
“自然不是。”
“這個時間也隻有我們兩個能有這樣的閑情逸致,若是被那些中周的大臣知曉,會不會將臉氣綠,哈哈哈……”華櫟隻要一想到那場景,便覺得好笑。
“他們自然不會知曉。”沈逸淡笑著回答道。
華櫟見沈逸的青璃玉華觴中的茶已見底,他衣袖一拂,準備拿過青璃玉華觴。
“啪——”清脆的一道聲響在這寂靜的船上響起,華櫟低頭一看,原是一枚玉佩,他撿起玉佩,輕輕摩挲,仔細檢查後才道:“還好沒碎。”
“這是何物?”沈逸有些好奇華櫟為何如此重視這枚玉佩。
華櫟沉默了許久,眼眸凝視著手中的玉佩,思緒飄向遠處,許久後才回過神來,他向沈逸說了一聲抱歉後才娓娓道來:“這是我妹妹的玉佩,她在四歲時和我走散後,便再無瞧見,你可知,四年前,我為何答應公子為他效勞?”
沈逸微微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因為自古琴琊蘭家名揚天下,想要尋一人輕而易舉,當年,我便是與公子做了交易,我為他效力五年,他為我尋找妹妹,也不知曉,妹妹如今可否有尋到?”
“原是如此。”沈逸微微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