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哈·哈迪德在立陶宛的維爾紐斯古根海姆博物館設計中,也體現了這種視覺設計趨向,博物館以巨大的、富有科幻色彩的形體“著陸”在城市之中,以強烈的視覺語言與這個城市進行著現代與傳統的對話。建築在整個區域創造了一種“視覺場”,這個外來的“UFO”給城市帶來了躁動與不安,更為這個城市創造了一個奇觀式的視覺新焦點。
Dreguez Fridman聯合設計事務所設計的韓國首爾藝術表演中心方案,就像一個巨大的“太空機器”滯留在小島上,有著隨時起飛的視覺動感。建築功能以集中式布置,不同體量之間安排不同的功能,主體結構大部分懸空於地麵之上,內部光線從界麵圍護結構中透出,製造了一種如同電影《衝出寧靜號》中的科幻氛圍,給觀者以一種時空交錯的未來感。
中國MAD事務所設計的“印刷博物館”項目也存在這樣的視覺轉向,建築猶如巨大的外來異物“隕落”在地球上,這種麵向未來的非線性設計在人們的視覺上帶來了時空穿越感。在視覺圖像決定一切的今天,這種未來奇觀式建築引來了無數的視覺聚焦。
3.4.2動態易變的視覺形態
“軟件建築”的另一個特征是創造了一種隨機可變的建築形態。形狀不再是一個固定不變的物質模式,跟有機體一樣有了“生長”的視覺可能,發達的數字軟件和機械傳感技術為其實現提供了技術保障。這種建立在動態視覺之上的過程體驗超越了物質形態本身,是對圖像敘事下“即時消費和滿足”的一種情緒演化。
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dECOi工作室對這種視覺形態的研究已有相當長的時間。他們通過設置一些感應設施對人們從中穿行的過程進行模擬,再利用電子係統對模擬的數據進行讀取,不同的模擬過程將產生不同的建築視覺形態,通過電腦的協助可以非常快速地進行修改和互動。在建造這樣的建築時,建築師需要考慮到建築的各種可能性,包括所涉及的人以及各種突發性變化等因素。
他們設計的伯明翰Hippodrome劇院內的Aegis Hyposurface互動金屬表麵就是這樣。建築可以在第一時間內對舞台和劇院周圍的事件作出最真實的反應,音樂、掌聲、交談、雜音、溫度、風速等信息都可以被電子儀器捕捉到,然後通過中央信息係統進行歸納、編譯並即刻作出反應——牆體形態發生變形。這種金屬表皮是由1000個活塞矩陣組成的,他們支配著成千上萬個三角形金屬麵的開合。活塞運動頻率不到1/10s,可以產生大約60km/h的速度,振幅為50cm。這種即時動態的視覺形態轉換給建築形式帶來了一種與眾不同的視覺體驗。dECOi的設計可以讓我們看到互動的模型與建築發生的聯係:建築師隻是設計一個係統,能夠使建築與人發生聯係;建築成為一種“社會工具”,可以根據建築師的意誌進行一些虛擬的變化來適應新的環境。
伊麗莎白·迪勒和裏卡多·斯科菲迪奧這對夫妻搭檔建築師,在2002年設計瑞士世界博覽會名為“朦朧建築”的作品之前,他們的作品都是以裝置、影像或表演的形式出現,所以,他們對視覺文化與建築關係的理解也要比其他設計師更為深刻。“朦朧建築”項目作為世博會的中心大帳篷,實際上是一個“隱藏在一團人工雲霧之中”的60m×100m×20m的金屬構築的平台,電腦操控著整個噴霧係統,附著在平台骨架上的31400個120μm直徑的高標準鋼質噴嘴,在水流壓力下,噴嘴以5000L/min的速度將經過過濾的湖水噴射成無以計數的直徑4~10μm的極小細微水珠,這些如此之小的水珠能夠持久地懸浮在空中。當足夠的噴嘴以一定的空間分布時,空氣中就形成濕度為100%的人工雲霧,達到所謂的“朦朧”的霧化效果,看上去就像一朵盤旋在水麵上的雲。參觀者通過一個伸進湖中的坡道進入這個大帳篷,然後爬進處於核心區的一個玻璃盒子。這個盒子是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屋子,它不是由傳統的建築構件構成,而是由電子二極管閱讀器和影像屏幕組成。“朦朧建築”描繪了處於現代生活核心的匿名空間,現實被空氣調節、人工光源、人造材料、公眾行為規則,以及大量生產的影像所隱蔽,這些眾多因素構成建築形式和空間的無限可能。這類建築具有因外部條件改變而瞬時轉變的能力,形態不再是我們熟知的固有物質客體,界麵處於不間斷的變化之中,物質的永恒變成了空間的瞬時,時間要素在這裏顯得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