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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克說:“好,那我也馬上回賓館。”

半個小時後,普克與馬維民都回到了賓館普克的房間。

馬維民的臉色很凝重,普克能夠理解馬維民此刻的心情。雖然普克來到A市的最初目的,正是馬維民安排他暗中對項伯遠之死進行調查,而調查的矛頭基本指向便是周怡,但到了現在,比較有力的證據拿到手中時,馬維民還是感到了下一步行動的難度和份量。

普克問:“電信局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馬維民皺著眉頭,說:“我來的路上接到他們的電話,說已經從電信局調出了兩個月以來歐陽嚴手機的通話記錄,他們正準備按照上麵所列的號碼進行歸類定位,由於號碼數量相當大,要一一查清來源,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普克點點頭,問:“那麼馬局長,您認為下一步該怎麼行動呢?”

馬維民低頭想了一會兒,抬起頭看著普克,語氣凝重地說;“小普,我的考慮是,先私下裏和周怡談一次。”

普克聽了,考慮了一會兒,說:“您認為她會不會……”

馬維民說:“會不會承認是吧?很難說,以她的性格,我想不會那麼輕易就接受失敗的。但如果我擺出事實依據,按照她的層次,即便要抵賴,也要找到合情合理的解釋。那麼我們還有一個餘地,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能夠有時間去驗證。而一旦公開了,萬一事情有突然的變化,到時就很難收場了。你的意見呢?”

普克想了想,說:“好像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如果找她談,是您一個人,還是我也出麵?”

馬維民猶豫了一會兒,說:“我一個人出麵……是不是不太好?算了,反正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的身份暴露不暴露也不那麼重要了,還是我們兩個一起和她談,說不定她回頭想想,你隱匿身份進出她家,說明我們早已注意她,反而會給她形成一種壓力,逼她一下。你看呢?”

普克說:“也是。那我們選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馬維民說:“既然是私下談話,就找個比較私人的地點。這樣吧,我先跟她打電話約一約,就說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談,是到她家還是到我家,或者到你這裏來也可以,主要看她的意見了。”

普克聽了,點點頭。然而他又有些矛盾,想了想,還是說:“馬局長,如果我們跟她談了之後,她出現什麼意外的話……”

馬維民臉上露出豁出去的表情,說:“最多她逃掉,那樣我們反而好辦了。”

普克想了想,沒有再表示異議,問:“您知道周怡的電話嗎?”

馬維民說:“她辦公室的號碼可以查到,其它的就不知道了。也不知她現在是不是在家裏?”

普克說:“我可以打電話給項青,問問情況。不過,上午我去她家時,周怡正好出門,後來我走時,項青也出門了。不知現在有沒有回家。不管怎麼樣,還是先給項青打個電話問問再說。”

普克撥了項青的手機,很快接通了。

“喂,普克是嗎?”項青直接問。

“項青,是我。你現在在哪裏?”普克問。

“我正準備回家,在出租車裏。”

普克想了想,說:“項青,你到家以後,看看你母親在不在家。不管在不在,你都給我打個電話好嗎?我和馬局長都在這裏。”

項青說:“好的。我就快到了,等一會兒再打給你們。”說完掛了電話。

過了十幾分鍾,項青打電話來,說:“她還沒回來,也許在辦公室,我告訴你們她辦公室的號碼。如果不在辦公室,我還有她手機的號碼,你們也可以試試。稍等一下,我找找看她的號碼……哦,有了,你們記一下吧。”

說著,將兩個號碼都告訴了普克,普克一一記下,便掛了電話。

普克問馬維民:“您來打這個電話?”

馬維民點點頭,歎了一口氣,說:“我來打。”拿起電話,按照普克記下的號碼,先撥了周怡辦公室的電話。鈴響了好一陣子,沒有人接,直到自動斷掉。馬維民又試著再撥了一次,仍是沒人接。

“可能沒在辦公室,我撥她的手機吧,說不定也關掉了。”馬維民說。

結果手機果然打不通,估計是關機了。

“怎麼辦?”馬維民自言自語地說。

普克說:“不知會去哪兒了。”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今天馬維民要與周怡談話,自己也要參加,那麼周怡便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像項青所介紹的那樣,不知會對項青產生什麼樣的感覺?而且,項青還不知道這個情況。普克覺得,這件事如果不告訴項青,她畢竟是周怡的女兒,到時母女相對,會不會給項青造成一種難堪的局麵。

想到這兒,普克把自己的擔心向馬維民講了,然後說:“我想現在先跟項青簡單說一下,也不說詳細情況,隻說可能周怡很快就會知道我的真實身份,讓項青有個心理準備,您看行嗎?”

馬維民說:“沒關係,你給項青打個電話說一下吧。順便再問問她周怡有沒有回家,如果周怡不在辦公室也不在家的話,可能會去哪兒。”

普克說:“好。”便又撥了項青的電話。

電話通了以後,普克說:“項青,還是我。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現在馬局長和我準備一起與你母親談一次話,基本是私下性質的,但你母親可能會了解到我的真實身份,我想讓你知道一下這個情況。”

項青沉吟了一下,說:“我知道了。你們……”也許項青想問問普克,他們想與周怡談些什麼,但又沒有問下去。

普克又說:“剛才我們給你母親打電話,辦公室沒有人接,手機打不通。她還沒回家吧?”

項青說:“還沒有。”

普克問:“那你知不知道,如果她不在這兩個地方,最可能到哪兒找到她?”

項青似乎猶豫了一下,說:“我也不太清楚。這樣吧,我給我外公打個電話,看看我媽會不會到他那兒去了。然後我再打給你們。”

沒過多久,項青的電話又來了:“普克,我媽真是去我外公那兒了,不過,這會兒她已經離開了。外公說她應該是在回家的路上。等一會兒,你們再試著打打辦公室的電話或者她的手機。如果她直接回了家,我馬上通知你們。”

馬維民再試了一次周怡的手機,這次一下就接通了。

“哪位?”周怡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

馬維民看了普克一眼,說:“周副市長嗎?”

周怡說:“我是。你是哪一位?”

馬維民說:“周副市長,你好,我是馬維民。”

周怡的聲音略頓了頓,語氣平靜地說:“哦,你好,有什麼事麼?”

馬維民沒有兜圈子,而是直接了當地說:“周副市長,我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麵談一下。你現在方便嗎?”

周怡說:“你們?除了你,還有什麼人?”

馬維民說:“公安局的。”

周怡冷淡地說:“如果是工作上的事,現在我還有個人的事要辦,等明天上班後安排個時間再談吧。”

馬維民的倔勁上來了,說:“周副市長,是對你我都很重要的事,希望你盡量現在就安排一下時間。”

周怡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現在在哪兒?”

馬維民將賓館的地址和房間號報給周怡,周怡聽了,淡淡地說:“好吧,我大約要二十分鍾後才能到。”

電話掛了以後,馬維民做了一個深呼吸,拳頭輕輕地砸了一下桌子,說:“來吧。”

普克與馬維民對視一眼,商量了幾句與周怡的談話內容後,默默地開始等待。他們都不完全清楚,即將到來的會是一個怎樣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