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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日,星期一。

早上將近八點鍾時,普克房間裏的電話突然響了。普克接起了電話,聽到項青的聲音。而這個一向柔和平靜的聲音,今天卻顯得忙亂和緊張。普克不由地心一沉。

“普克,是你嗎?我媽好像,好像……”普克第一次聽到項青這樣,像是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同時,電話裏傳來項蘭驚慌失措的聲音。項蘭叫:“普克,你快來呀,我媽她她她……”項蘭也象是口齒打顫,好不容易才說出來:“她好像瘋了!你們快來呀。”

普克頭腦裏象是被潑了一盆水。周怡瘋了?

來不及更多思索,普克對電話裏說:“項蘭,別緊張,你和姐姐一起把門鎖好,我們馬上就到。”

這個電話一掛斷,普克馬上撥馬維民的電話。一聽到電話裏傳出馬維民的聲音,普克便說:“馬局長,周怡可能出事了。項青項蘭剛才打電話來,說她們的母親好像瘋了。您有沒有車?如果有,我在這裏等您,我們盡快趕到周怡家。”

馬維民也吃了一驚,但立即說:“好,我馬上到你那裏,你直接在樓下等我吧。”

普克在賓館樓下等馬維民時,利用這段時間盡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昨天與周怡談過話後,普克與馬維民都確定周怡與歐陽嚴的案子很可能有關,但具體關係深到什麼程度,暫時還不能肯定。而且,普克通過對周怡的問話感覺到,在周怡與歐陽嚴之間,除了普通的情人關係之外,似乎還隱藏著其它某種聯係。

雖然昨天就看得出周怡內心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以致於短短幾天之內,容貌上都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但在昨天的談話中,周怡總的來說,仍然顯得比較沉著,雖然也明白在某些問題上已經無法隱瞞,但仍在想方設法為那些可能更嚴重的問題尋找出路。

而現在,項青項蘭卻打電話來告訴普克,她們的母親好像瘋了。項青項蘭說的時候,都用了一個“好像”的字眼。那麼周怡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表現出瘋的樣子,使項青項蘭既感到恐懼,又不能確定呢?

普克正想著,一輛公安局的車已經開到了賓館門口。馬維民坐在前排駕駛員旁的座位,一位年輕幹警開的車,馬維民一看到普克,便向他招招手,普克快步跑上前,打開車門,坐進車的後座上。

馬維民說:“你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嗎?”

普克說:“還不知道,她們電話一打來,我讓她們把家門鎖好,便給您打電話了。”

馬維民不再說話。普克也陷入沉思。車子飛速地開著,很快便來到項青家那片住宅區。門衛出來看了一下駕駛員出示的證件,沒有登記便直接放行了。

到了項青家的院子前,看見院子門開著,項蘭神色驚慌地站在門口,一看到車來,馬上跑上來,對著匆匆下車的馬維民和普克叫:“快點快點,我姐在裏麵看著她呢。”

馬維民與普克急忙往裏走。普克一邊走,一邊問項蘭:“項蘭,別著急,告訴我,你們什麼時候發現她瘋的?”

項蘭聲音抖抖地說:“就是給你打電話前,我都嚇死了,趕快讓我姐給你們打電話。”

說著,幾個人已經來到大門前,項蘭拍著門叫:“姐,姐,開開門,他們來了!”

門開了,項青臉色蒼白,但語氣比剛才給普克打電話時顯得鎮靜,說:“馬叔叔,普克,你們來了。”

馬維民點點頭,走進大門,普克緊跟在馬維民身後,也走了進來。項蘭站在門口,想看又有點怕的樣子,那位開車的幹警停好了車,也走進院子,但沒有直接進客廳,而是站在大門口等著。

沒看到周怡之前,普克已經對她的狀況作了設想。事實上,普克印象中的精神病人,都停留在他童年時的回憶裏。那些人一般都是蓬頭垢麵,衣衫破爛,甚至赤身裸體,或者狂燥地跑來跑去,或者張著嘴,口水掛得長長的,傻笑不已,或者嘴裏念念叨叨,時不時地發出一聲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