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1 / 1)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乎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太上:上古的國君。

悠乎:閑適的樣子。

貴言:寶貴其言,不輕易發號施令。

自然:本來如此。

談及“上-下”亦即“君-民”關係,作者的立足點,仍在“上”一方麵。在他看來,此種關係漸次惡化,歸根結底在於“不信”。“信不足焉,有不信焉”,因為“上”缺乏自信,遂造成“下”的不信任,於是由“知有之”而“譽之”而“畏之”而“侮之”了。“知有之”,影影綽綽,似有似無,好比十五章所謂“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大概也就等於不為所知。或者說“譽之”、“畏之”和“侮之”各有其原因,然而作者未必著眼於此,他是說一發而不可收拾,“譽之”繼以“畏之”,“畏之”繼以“侮之”,於是“上”當不成“上”矣。他的建議是“悠乎其貴言”,而“信不足焉”正體現在這個“言”上,這使我們聯想到五章之“多言數窮,不如守中”。“窮”亦即“有不信焉”。而與“窮”相反的一方麵,當然就是“功成事遂”了。“百姓皆謂我自然”,便是渾渾噩噩,便是“不知”。由此亦可體會“有不信焉”的緣由。“下”之不信,全由知生,使其不知,於是萬事大吉。其實“上”如不言,“下”也就不知。所以才要“悠乎其貴言”。此亦即三章之“常使民無知無欲”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