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他給我發過來一些古舊的檔案，說他最近盯上了一種怪病。病人非腦損傷、非缺氧，血液絕對正常，卻突然處於植物人狀態，就像丟了魂兒，病因不明。首個病例出現在1995年，300年間又有12人確診，個個都是大人物。他說這病是人為的，就像是下毒，而且技術含量相當高，人類做不到。”
“當時，我胡亂看了下那些檔案，並沒有當回事。直到昨天，他突然發過來求救信號，5秒種一次，一遍一遍地堆過來。當我趕到他那兒時，看到他伏在地上，人事不醒。我趕忙打開醫療模塊救他，診斷結果卻顯示他已成了植物人，就像他研究的那種怪病。”
李原笑容立斂，他下意識地看了下投影屏，fpii掃描結果早已出來，整個大腦都是灰的，沒有任何反應，就像石頭掉進一潭死水，連半點水花都沒有。絕對不可能！他暗想，就算是植物人也應該有點反應啊。他趴在阿昆的胸口上，還有心跳聲。
“從他家出來時，有扁平狀飛行器跟著我，我從丹佛飛到多特蒙德，甩開後，我又被測感器鎖定了。我很害怕，以最高速度飛向月球，大約飛到三分之一處，靜謐的太空中隻剩我了，我繞了個大弧才到了你這。”薑歆神色凝重。
李原感覺自己此刻也是同樣的表情，“可能是跨國科技間諜，或者是商業陰謀組織，沒準你朋友真找到了什麼秘密，他給你的檔案還有嗎？”
薑歆揚起臉，露出鄙夷的微笑說：“有啊，你看得下去嗎？”不多時，飛入一個機械臂，將一個檔案袋硬塞在他手裏。
李原拿在手裏，見是個古舊的牛皮紙檔案袋，封皮用古毛筆寫著：國安局，a003－506，1995.10.16。他打開一看，滿眼都是字，連忙皺眉說：“不行不行，我有閱讀障礙，字看多了頭疼，有沒有邏輯檔？”
“這是300年前的東西，我看你像邏輯檔！”
李原在袋子中找到個塑料盒，釋然道：“有這個也行啊。”
“這是什麼？”
“磁帶，應該是……古代的儲音器，”李原把磁帶裏的黑色磁條抽出來，用舌頭舔舔，內行地說：“嗯，不錯，保存的很好，我讓工廠生產個……應該叫放音機，馬上就可以聽了。”
“沒想到你還懂這個。”薑歆佩服道。
李原得意一笑：“檔案裏主要說的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在1995年，有個叫沈陽市秀水街的地方，在一棟樓裏有六個人同時成了植物人，就像他一樣，”她指著床上的阿昆，“當時以為是集體中毒，沒當回事，後來發現了一段奇怪的錄音，應該就是你手裏的磁帶。”
“沈陽秀水街？不就是……”李原興奮起來，“你知道情人樹吧？”
她晃晃頭。
“這都不知道？”李原暗想，難怪當初追不上她，“也是300年前，可能也在1995年前後，沈陽秀水街有棵枯死的榆樹，據說隻剩下一根枯樹幹，連枯枝都沒有。傳說有倆小孩曾在樹下盟誓，長大後一定跟對方結婚，榆樹竟然當場活了，而且還開得枝繁葉茂的。長大後，女孩成了明星，又拍電影，又唱歌，有很多追求者，其中就有一位姓李的高富帥。最終，她信守誓言，拒絕了深愛著她的高富帥，與兒時的玩伴結了婚。”
“故事聽著耳熟。”
“這是真的！被女孩拒絕的那個高富帥是我遠祖，算是我的曾曾……曾爺爺吧，這事以前還拍過電影呢。”
“也就是說，在1995年，一棵枯樹莫名其妙地活了，而六個人集體成了植物人，都在同一個地方，沈陽秀水。那棵樹現在還在嗎？”
“應該還在，現在冷清了，那裏100年前可是旅遊景點，每天到那許願的人海了去了。”李原說。
“我想去看看，看看那棵樹。”
“好啊，現在就去！咱倆也在樹下許個願唄。”李原興奮道，
“你還是跟他許願吧。”薑歆笑著將移動病床拉過來。
“就這麼走？你不是自稱防追蹤大師嗎？表演一下吧。”她臉色一變，質疑道。
李原一臉壞笑，在投影板上劃拉幾下，掐著蘭花指戳在決定鍵上，這是個飛行器返廠檢修指令，隻不過他把返修地點改到了他這兒。刹那間，天空中幾乎所有的飛行器都改變了飛行軌跡，以極快的速度朝他們飛來，而且遠方出現了大量黑點。
隔著飛行器的玻璃，薑歆能看見裏麵的人怒拍不聽使喚的操作屏，甚至有人掀開玻璃大聲咒罵。隨著飛行器越聚越多，抱怨聲越發嘈雜，實驗室不知道被包裹了多少層，遮天蔽日的，放眼看去，全是飛行器，每個飛行器中都能看到一張憤怒的臉，薑歆驚得呆了，李原也嚇得直咋舌。
“係統故障，係統故障！馬上就好了。”李原辯解道，這個爛理由反而激化了不滿。
“你幹什麼！烽火戲諸侯嗎？別以為有錢了不起，混蛋！”離得最近的那人長著一張馬臉，奮力擲出一袋軟體飲料，正砸在李原右腦門兒上，連湯帶水掛了滿臉。
他倆狼狽地跳上飛行器，拉上艙門，各類食物雨點般砸過來。
“這招你經常用？”她驚愕地問。
“頭一回，以前沒找著靠譜的理由，你不是怕被跟蹤嘛。”
“烽火戲諸侯啊，你聽見沒？”她冷笑道。
李原拿著工廠剛送過來的磁頭，在磁帶上試了試，興奮道：“我想先聽聽這個。”
此時，飛行器大軍向四麵八方急速散開，像是馬蜂窩被人捅炸了。薑歆駕駛飛行器螺旋式向下旋轉，快到地麵時v形揚起，繞開幾個高聳的山柱，朝東北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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