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離開校門那天,沒有同學送行,就像有些事,仿佛是注定的一樣。那天很趕巧,碰到了一個平時難得一見的人物,武陽劍術學院的副院長。
副院長年近知命,鬢角霜白,一雙湛藍色的眼睛深邃而有神。
“你要知難而退嗎?”擦肩而過,副院長卻開口說話了。每個新學期開學以後,總有新學員半途而廢,不是這樣的借口,就是那樣的借口,副院長平時工作很忙,很少過問這些事情。
“我已經畢業了。”秦旭頓了頓,說話的聲音有些突兀。
經過對事情的了解,當著邱武師的麵,副院長令秦旭舞劍,就舞他會的那三招。秦旭認真舞完以後,副院長覺得還不錯,允許他留下來繼續學習。
“可是我已經和初級小班的主任商議好了。”邱武師神色嚴肅,試探性的說了一句:“才勒令其退學的。”
“初級小班的主任大,還是我這個副院長大?”副院長冷冰冰的說道。
邱武師忙說不敢,秦旭雖然才留了下來,但是邱武師對他心有隔閡,很不待見。
今天的事,秦旭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唯一的親人,就是從小把他養活大的老爹,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人,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的親人。還有誰會幫助自己,難道真是湊巧?心中暗自感激副院長。
原來有一個同學,覺得秦旭傻的很有趣,就央求他的父親把秦旭留下來。而他的父親,正是武陽劍術學院的副院長。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轉眼間到了月尾的例賽。所謂例賽,就是學員對這一個月學到的劍術做一個總結。比賽規則是將丁字班的學員,分為兩人一組競技,得勝的學員再分為兩人一組競技,直到選出第一名。
邱武師拾級而上競技台,俯視台下,一片熙熙攘攘。
有的學員對自己的劍術很自信,祈禱這次月賽能拿個好成績;有的學員善於交流,三四個人嘰嘰喳喳說了起來;有的學員抱劍而立,顯得高深莫測;有的學員則緊張不安起來。
邱武師向眾學員打了一個手勢,台下立刻鴉雀無聲。
“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邱武師以洪亮的嗓音開腔道:“這一個月,你是勤奮的,還是懶惰的,月賽的結果會告訴你一切。下麵我宣布,四月份月賽正式開始。”
初級小班丁字班的學員排成一條長隊,按照秩序,兩人一組進入場地競技。
人影憧憧,劍聲謔謔。學員們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還沒有幾個回合,就已經有人敗落。
“師父,弟子也想參加月賽。”一名學員飛快地跑到了競技台下,一臉誠懇的說道。
“秦旭。”邱武師背負著雙手,目視遠方,冷冰冰的問道:“第一套劍術你練習到第幾招了?”
“第三招。”秦旭的嘴唇抿成一條細長的弧線。
邱武師眺望著競技場上的比賽,說話的功夫,又兩組學員決出了勝負。努努嘴道:“三招太少了,你退下去練習劍術。”
招貴精,不貴多!
秦旭在心中暗自演練了好多遍,打算用這句話說服師父,可是現在當著麵,感覺就和想象完全不一樣了。講不出口不說,反而生硬的說道:“弟子不走。”
邱武師任教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學員敢違拗他的意思,聲色俱厲道:“退下!”
這一聲吼,秦旭有些發懵,默默退後幾步,站在競技場上的一角觀看比賽。
競技場上的學員,劍術如黃河之水,層出不窮。
第一輪晉級賽在一片歡呼聲與罵娘聲中結束。接著勝出的二十八名學員繼續兩人一組,實行第二輪晉級賽。
第二輪晉級賽結束,競技場上剩下十四人。
第三輪競技賽結束,競技場上剩下的隻有七人。
那七人依次為盧慶安、楊雲、丁海、柳先穿、譚鑫、李飛龍和柳傑。
由於比賽的人數為奇數,必須有一個人直接晉級第四輪競技。邱武師隨口點了盧慶安,他是初級小班丁字班的大師兄,師弟個個點頭同意。
“李師哥,請。”
“柳師弟,請。”
李飛龍與柳傑二人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相鬥數合,難分伯仲。邱武師頷首思忖:雖然隻是初級小班的學員,但是瞧起來,似乎像那麼回事兒了。
接著,柳傑發出了驚呼,一著不慎,被李飛龍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