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那些年他沒有上過講台(1 / 2)

語文組 杜紅蘭

需要改過自新的不是囚徒,而是監獄。——王爾德

中國有一個傳統美德:尊師。大多數孩子小時候敢不聽媽媽的話,但從來不敢不聽老師的,因為老師好像總有一種威懾力,比我們高一等,使幼小的心靈中產生巨大的畏懼。這大概就叫“師道尊嚴”。

其實尊嚴後麵還有一個更形象的字,那就是“憚”。荀子當年講當老師的四項基本原則,第一條就是“尊嚴而憚”。有了“憚”的要求,學生害怕老師就很正常了,而且你不光要在老師下麵,還要哆嗦哆嗦,表示自己很“憚”。

記得有一個孩子回憶他上中學時就坐在講桌下麵靠右的座位上,與講台隻有一步之遙,可是上了三年初中竟沒有一次走上講台麵對同學們發表自己的見解,如今走上工作崗位了,還是不敢在眾人麵前講話。有一次他說:“要我上台發言,還不如把我殺了。”這是什麼原因呢?是他患上了嚴重的社交恐懼症。追根溯源是他上學時沒有得到在人前說話的訓練,老師沒有給他提供站在講台上麵對朝夕相處的同班同學說話的鍛煉,使得他越來越內向,最終得了社交恐懼症,在人多的場合就會語無倫次,擔心自己將麵臨窘境或恥辱,總回避發言,心裏非常痛苦。

針對這一事例,我們老師真正應該感到內疚,我們難道沒有製造過這樣的悲劇嗎?每天讓學生發言,難道沒有忽視過個別同學嗎?肯定有。聯合國專家預言:“從現在到本世紀中葉,沒有任何一種災難能像心理危機那樣帶給人們持續而深刻的痛苦。”中學生的社交恐懼症就是一種心理疾病,據分析病因是在校時人格始終沒有得到真正的尊重。比如永遠被遺忘,即使在座位上說話,那也與站在講台上不一樣。沒有在人格上實現真正的平等。沒有實現主體性。

從古至今,三尺講台一直被教師占領著,學生隻能規規矩矩地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回答老師的提問。就一般情況而論,都是老師走上講台。因為講台是老師“傳道、授業、解惑”的神聖地方,這正如古代皇帝的寶座,非皇帝坐不可。所以,教師走上講台講,學生坐在座位上聽,他們的思維總被壓抑著,學習收效甚微,殊不知這種“填鴨式”的教學方式近來又被老師提問、學生回答的“滿堂問”所代替。其實,不管是“滿堂灌”還是“滿堂問”,都沒有真正認識理解課堂教學的內涵。那麼怎樣才能使課堂成為真正發揮學生主體性的舞台呢?那就是讓學生走上講台、老師讓出三尺講台,讓學生與教師實現角色的互換。這樣,不僅能調動學生的學習自覺性,發揮他們的主觀能動性,而且對於提高學生的能力有極大的作用。課堂上讓學生動起來不僅是教學方式的問題,更是學生觀和教育觀的大問題。因為即使坐在座位上的發言與回答也永遠屬於被動者。有一位教育學專家說過這樣有意思的話:在今天中國的教室裏,坐著的是學生,站著的是先生,而在精神上,這種局麵恰恰打了個顛倒——站著的先生占據著至尊之位,而坐著的學生的軀體內,卻掩藏著一個戰戰兢兢地站著、甚至跪著的靈魂。這種教育模式嚴重摧殘學生的心理,扼殺學生的個性和創造力。而山東昌樂二中的“271高效課堂”總是讓學生走上講台展示、講解並且大膽評價,真正參與到學習當中,不僅激發了潛能,而且樂在其中,帶來了效益,生成了能力。假若學生們沒有真正參與進來,老師教的就始終隻能是死的知識,而不是方法和思維能力。所以讓我們大聲疾呼:讓學生走上講台吧!

假如有人說,這還不容易,誰想上就讓誰上,誰舉手就讓誰上,實際上這樣做是不行的,大多學生一開始不會主動走上講台,他們或心虛或自卑,克服不了在眾人麵前焦慮、多汗、麵紅耳赤等症狀,這就需要老師們采取主動或強行的辦法,把學生們一個個請上講台,一個都不要錯過,讓他們從語不成調到口若懸河,從回避發言到樂於展示自我,這才是素質教育的師生平等的實質。

在古代,從孔子大師和鬼穀子奇才身上,多少可以窺見中國古代教育的真實情形。古代流行的討論法能將學生的內在能力引發出來,這實際上反映了教育的真諦,代表著教育的發展要求,代表著最廣大學生的根本利益。一本《論語》翻開,滿篇都是孔子和學生在聊天,從治國方法到詩詞音樂,從人生理想到處世準則,千奇百怪無所不聊。

而且孔子酷愛音樂,上課不用起立,但定要有銷魂琴聲相伴,高興了還要唱兩句(孔子若是生活在當今,肯定是一文藝青年,腳蹬馬丁靴身著花格衫,帶個耳機搖頭晃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