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過了午後時分,虛星隨那間屋子才開了道縫,月夜沒有回房,而是坐在大廳的窗戶邊,吹著涼風打起了瞌睡。
“月夜,去打些野味回來。”
虛星隨一句低音便把她喚醒了,揉了揉眼睛,她從椅子上爬了下來,看了一眼腳邊被自己脫下來的草鞋,她想也未想便繞了過去。
走出了大廳,她輕聲的合上了門,虛星隨生性好靜,她自然知道。當月夜回來時,虛星隨已經坐在了大廳中,見得她剛換上的墨綠色外衣上沾染了幾處猩紅的血跡,他皺起了眉頭,似是不悅道,
“怎麼又把衣服弄髒了。”
月夜卻是不以為然,唇角的笑清澈純真,卻是叫那幾處血痕越發的刺眼。張羅了幾道小菜,虛星隨喚月夜來吃飯,見著她仍是穿著原先的衣服,他不悅道,
“還不快去先換身衣服。”
月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倒是未覺有什麼不好,但她也知道,若是不聽從虛星隨的話,今兒個的晚膳是別想用了。
她剛欲轉身回屋,卻聽見虛星隨低聲道,
“外頭有人。”
話音剛落,一黑衣人縱劍而來,直向虛星隨攻去,而虛星隨卻是鎮定自若,不閃不躲,安然的把筷中的菜放進嘴裏。
見那劍鋒刺近,月夜一個轉手抽出腰中的匕首直向那人刺去。
許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十多歲的女孩朝自己攻來,那人未來得及閃躲就已身中一刀。
那刀刺雖不深,卻是直中要害,猩紅的鮮血直噴在月夜身上,連同那仍是純真而笑的麵容也滿是血痕。
那黑衣人倒在了地上,虛星隨卻是放下筷子站了起來,望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和月夜滿身沐血的樣子,似是唾棄道,
“真髒。”
說罷,幾步間,他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隻留得月夜一人站在空蕩的大廳中,而她卻似是早已習慣,仍是無邪的笑著,蹲下身子玩弄起那黑衣人的屍體,頭發到鼻子,她一處處捏過去,時而揉弄幾下做出鬼臉,自個兒更是嗬嗬的笑出聲來。玩心更起時,她從屋子裏拿來了筆墨,幹脆是在那人臉上畫起圖來,似是毫不介意那是一具屍體。
直到許久過後,屋子裏頭才傳來清冷的聲音道,
“把外頭收拾幹淨。”
月夜聽到這話,趕忙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從裏屋尋出了個小玉瓶,把那裏頭的粉末朝著黑衣人身上倒了些許,眼見著屍體逐漸沸騰腐化,最後融成一灘淤水,她卻是絲毫不覺的可怕,反倒是饒有興致的輕笑出聲。
直到月夜跑出了屋子,虛星隨才走出了屋子。
聞得外頭的屍臭味,虛星隨滿是厭惡的別開了眼,口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