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夜深人不靜(2 / 2)

朱瞻基不理會他,拿起沐五準備的新衣服,一臉陰沉的說道:“本王要更衣,你,滾出去!!!”

“唉……唉……”平時說笑歸說笑,但畢竟朱瞻基是主子身份,金達哪敢理論,光著身子下了地,伸手要推門,看了看鬱鬱蔥蔥的胸毛,硬著頭皮,回轉身抓起另一套衣服,朱瞻基氣得上去一腳踹在金達的腿上,金達瘸著腿跑到廊裏穿衣服去了。

沐五低眉順眼的將洗臉水打好,默然立於一旁,明明沒有任何反映,朱瞻基卻直覺對方一定在心中八卦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不禁解釋道:“本王和金校尉……”

沐五哪裏敢聽皇家秘聞,忙施禮道:“殿下,將軍也起塌了,請殿下和校尉前廳用膳……”

朱瞻基臉色陰得如同暴風欲來,再次狠狠瞪了瞪努力減少存在感的金達。

金達委屈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怎麼來的?自己怎麼睡的?自己怎麼得罪殿下的?所有的問題一概不知,想得腦仁子都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日頭高高在上,應該算得上是午膳了。沐斌想的很周到,吃食很簡單,特別熬了醒酒湯。

朱瞻基探究的打量著沐斌,隻見沐斌臉色蒼白,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果然如沐五所說,感染了風寒。難道是自己想多了?不是對方躲著自己共同探討朝堂之事?

索然無味的吃完了午膳,朱瞻基急著告辭,沐斌挺著虛弱的身體起來相送,轉頭對沐五說:“沐五,你親自護送殿下回宮,記得,將駱姑娘送給殿下的‘烈餡紅唇’帶上……”

“烈餡紅唇?”朱瞻基狐疑的猜測著為何物,待看到兩壇熟悉的酒壇和上麵的標記時,昨夜斷片的記憶全部回籠,臉色要多陰沉有多陰沉。

沐斌暗笑,麵上卻一本正經道:“殿下,駱姑娘誠心的向您陪罪,讓末將務必轉交美酒兩壇……”

朱瞻基臉色一陰,心想,真是一個刁鑽的小丫頭,好玩,有意思。

......

真是一個狡詐的小魔女,陰險,著實可惡,這是兩天後朱瞻基的想法。

這個想法緣於楊錫聽來的一些流言誹語。

七夕節後,金陵城流傳著朱瞻基、沐斌幾人的流言,流言內容不言而預,就是燕喃自尊心大受傷害的那三個版本。

這些流言的始作俑者卻是朱瞻基。宮宴上,他故意接近沐斌,故意與燕喃說話,故意引起他人曖昧不清的猜測。這樣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讓漢王係(趙王係漢王係)以為太子係和黔寧王府達成了同盟,逼著沐家站在太子係,從而扭轉目前漢王一人得寵、橫行無邊的局麵。

剛開始的流言的確是按朱瞻基的想法發展,但是後來就不按正常軌道出牌了,一切緣於那壇“烈餡紅唇”。

前期的三人版本全部推翻,最新“內幕”消息出爐:深夜,兩名醉酒男子被悄悄送入黔寧王府別院,一個身材健碩,一個長相俊美,各有千秋。

王府侍衛夜半上山抬溫泉水,直到淩晨才歇下。次日午時,兩名男子才出了王府別院,神情委靡,似體力不支,搖搖欲墜,其中一個走路姿勢還分外的奇怪,似是承受不住.....

此事有人證。

一個叫化,餓暈在了府前,親眼見到沐小將軍親自抱著俊美的“倌公”進了府;

一個樵夫,為了生計夜半上山砍柴,親眼看見侍衛往王府挑了無數桶的溫泉水;

一個妓女,親耳聽見有人到紅樓買“媚骨香”和解藥,而侍衛腰間掛著的,分明是一枚虎形的腰牌......

證人足足有一十二名,更可氣的是,在楊錫和沐五分別去找這些所謂的證人時,竟像空氣一般的消失了。

朱瞻基和沐斌兩方剛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可以推說是有人構陷了,連證人都是偽造的。

還沒等二人付諸行動,另一種說法喧然而出:沐小將軍和“倌公”均非常人,已經買通了證人,企圖掩蓋事情的真相,而真相就是......

沐斌,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俊美的倌公”朱瞻基亦是氣憤非常,自己雖然沒有被呼出姓甚名誰,但自己以後怕是不敢明著接近沐斌了,這個流言著實可惡,定是漢王係所為!!!

“斷袖的將軍”沐斌則是半天也沒有動,如果不是眼睛在轉動著,甚至有人會以為被點了穴道。

正彙報完事情動態的沐五感覺呼吸有些困難,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在他以為自己心髒快要被壓抑得停止跳動的時候,隻聽將軍似自言自語道:“我名聲壞了,娶不著別人隻有娶你了。”沐五嚇得心頭一突,莫不是將軍真的成了龍陽斷袖,要娶自己?!後知後覺才反映過來將軍要娶的是駱家小姐,不是自己。

正一臉得意,給“證人們”發著銀錢的燕喃突的打了一個噴嚏,心中暗道:哪個殺千刀的在詛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