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紅豆傾紅樓(1 / 2)

如卿慌亂的爬到莫哥的身前,雙手抱住莫哥的頭部,淚眼婆娑道:“莫哥,你別嚇我,我怎麼會給你下毒,即使我會毒死我自己,也不會毒你。怎麼會......”腦海突然閃現出前些時日在大劇院看到的、聽到的,難道,這一切,不過是駱冰卿針對自己、針對莫哥的一場陰謀?

如卿狀似瘋癲,跌跌撞撞的向大劇院跑去,繡花鞋子被跑丟了,淚水灑了一路。

燕紅想要扣住如卿,莫哥卻拉住燕紅道:“別攔她了,她,也是中計了。快去告訴二姑娘,紅樓暴露了,讓她帶著眾弟子快走。”

“那你呢?”燕紅紅著眼睛問道。

“不用管我,也不能管我。我已經暴露了,亦身中不知何毒,帶著我,隻會讓大家更加懷疑。快走,千萬別耽擱時間,快去通知二姑娘,再晚來不及了。”莫哥沉聲喝道。

傾刻間,燕紅甩門而去。

莫哥的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隻隱約看見人影綽約,聽得聲音嘈雜,有東西落地的聲響,有紛亂的腳步聲,有拔劍撕殺的聲音,還有她,鎮定指揮屬下和要人通知少主的聲音。

現在,他與她,僅阻隔著一麵牆。

很快,他與她,將阻隔一世一生。

他多想喚她,來看他最後一眼。

他多想問她,來求他不要離開。

可惜,他注定等不來她了,她的眼裏,從來,隻有她的少主,也隻會選擇少主,自己的命,與少主的事相比,如螢火與浩月,若燕雀與鴻鵠,不可同日而語。

男子將手伸向脖頸,掏出一隻鈴鐺,卻終於沒有舍得搖響,男子逐漸模糊了視線,留下一抹歎息。

模糊中,莫哥感覺有人碰觸自己的手腕,其中一個清瀝的女孩兒聲音道:“不正,快拿了皂角水灌他,摳他喉嚨,再將他倒立......”

如卿到了大劇院,並沒有找到她口中所說的喚作百色和夏草的,於是再次失魂落魄的趕回紅樓,此時的紅樓,己紛亂一片,大批的官府人馬己經包圍得裏三層外三層。

紅樓,因相思豆,一夜癱塌傾覆,一夜相思成枯骨。

紅樓匪首二人,被繳一人,姓曾,名莫歌,藍玉教四大護法之一;在逃匪首一人,紅二姑娘,本名不祥。互相攀咬出匪眾四十五名,其中打手十五名,妓女三十名。

紅樓,名為妓院,實為藍玉教打探消息之所,眾人均以紅二姑娘為馬首是瞻,少主藍滅天其人,未見過其廬山真麵目。

一時間,京兆尹、大理寺、錦衣衛都忙得不可開交,匪首曾莫歌,被送到錦衣衛看守,生怕出了差錯,被劫了獄。

直到審理結案,太子當即立斷,將匪首曾莫歌判處明日問斬,地點在皮場廟前。

是夜,月色如水,順著僅有的碗口的石窗滲了進來,照在一張燒得發焦的燒餅上,發出慘淡的白。這是曾莫歌的送行飯,本來還有一壺酒和一隻燒雞,卻被看牢的牢頭拿去了,隻給他,留下了一隻燒餅。

曾莫歌臉色和燒餅一樣的慘白,接近於透明的白。

牢門發出哢嗒一聲,莫歌以為是牢頭又來了,也許為了這隻僅有的燒餅,卻不料,牢頭領進來兩人,一個少年和一個女孩兒。

少年,他認得,是少主的主要對頭之一,皇太孫朱瞻基,他曾多次刺探他的行蹤;

女孩兒,他未曾見過。雖然瘦瘦小小,卻在眼裏看到一種自信的神采,隻是這種神采,在見過莫歌時,卻閃現了一抹愧色。

女孩兒放下食盒,一一打開,對牢頭道:“給他打開吧。”

牢頭剛要反駁,卻被少年一抹戾色嚇退,巴巴的打開沉重的腳鐐和手鐐。

莫歌用膝蓋曲行至飯桌前,他的手筋和腳筋已經被挑斷,隻能這樣艱難的行到桌前。

桌子上的菜色很是簡單,三菜,一羹,薄餅,醬料和佐絲,兩壺酒,卻均是他未食過的菜色。

女孩兒看他艱難至此,眼中的痛色更深,用竹箸夾起一塊帶皮烤鴨肉,夾在一隻薄餅裏,仔細的抹好了一抹醬料,然後遞到莫歌的唇邊,莫歌不由一怔,還是張開了已經被打得有些潰爛的嘴唇,將食物吃入口腔,口中已經裂出了無數的口子,帶著佐料的食物一入口,頓時疼痛萬分。卻又有一股香氣沁入了咽喉,他不由得忍痛咀嚼開來。

女孩兒邊盛了一碗羹邊說道:“這叫一鴨雙吃。第一吃是烤鴨,原料必須是北京填鴨,我在莊子裏,從五十隻鴨子裏才選到這隻肥瘦和肉質相近的。烤火的木頭必須是果木,這樣才入了果木特有的香氣。烤好的鴨子刀工最是講究,要一百零八刀,刀刀帶皮,刀刀見肉,為什麼一百零八刀,是來源於《水滸傳》裏一百單八將,就是一百零八個結拜起義的大英雄。第二吃就是將這鴨骨清燉,直燉得湯色發白發稠才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