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世代傳誦的青天包拯(999-1062),字希仁,廬州合肥(今安徽)人,北宋天聖五年(1027)進士,始為天長(今安徽天長)知縣,後徙端州(今廣東肇慶)知縣。慶曆三年(1043)入京任殿中丞,又遷監察禦史。皇祐二年(1050)升為天章閣待製,知諫院。四年,除龍圖閣直學士。嘉祐元年(1056)權知開封府。六年升為樞密副使。七年,逝世,終年64歲,諡孝肅。著作《奏議》十五卷傳世。因為他曾先後任天章閣待製和龍圖閣學士,因此,後人稱其為包待製或包龍圖。
@@廉潔奉公明察善斷
包拯,即後世所稱包公。論官職,他無法與同朝名相寇準相比;論作為,他無法與“十一世紀的改革家”王安石相比;包拯論武功,他無法與嶽飛相比;論文才,他無法與“三蘇”相比。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封建官僚,在千百年來的民眾心中,卻是任何人都無法與之比擬的。寇準、王安石、嶽飛、蘇軾的結局都非常悲慘,而獨有包拯得以善終。雖然他也屢犯龍顏,忤怒權貴,然而自宋朝起,他被褒譽的程度卻越來越高。這在中國曆史上的確是個奇特的現象。
在民間傳說中,包拯是盡忠盡孝,懲惡揚善,明察善斷,解民疾苦,廉潔奉公,幾乎集所有美德於一身。那麼,真實的包拯又是怎樣的?他的事跡又經過怎樣的流傳演化成為人們心目中的模樣的呢?
人們總結包拯的幾條特質是不錯的。然而,人們習慣於把人看作是單麵的人,也就是說,如果視一人為奸臣,那麼所有的窳壞之事都會算在他頭上。反之,忠臣也是如此。所以,有些“光輝業績”,雖然不是包拯所為,人們也願意將它們附著在包拯身上。正如胡適先生所說:“包龍圖——包拯——是箭垛式的人物,古來有許多精巧的折獄故事,或載在史書,或流傳民間,一般人不知道他們的來曆,這些故事遂容易堆在一個人身上。在這些偵探式的清官之中,民間的傳說不知怎樣選出了宋朝的包拯來做一個箭垛,把許多折獄的奇案都射在他身上。”
景祐四年(1037)包拯於入朝聽選前,曾作詩明誌:“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秀幹終成棟,精鋼不作鉤。倉充鼠雀喜,草盡狐兔愁。史冊有遺訓,毋貽來者羞。”一片赤膽忠心躍然紙上。
包拯曾任盛產端硯的端州(今廣東肇慶)知縣。
當時,端硯是朝廷廣東肇慶包公祠貢品,為常人所難求。他的前任曾征取朝貢數量的十倍來結交朝中權貴。而包拯赴任後,僅僅按照朝廷所要求的數量征求,直到任職屆滿,也沒有帶走一方端硯。
慶曆六年(1046),包拯在監察禦史任上出使契丹。此時距宋遼兩國簽訂屈辱的“澶淵之盟”已經四五十年了,宋依靠向遼輸“歲幣”而保持了北疆的安寧。以往宋臣出使的姿態都是比較低的,而此次包拯卻顯得不卑不亢。
其間,遼主派接待人員質問包拯道:“宋朝在雄州關上新開了一個便門,這不是為了誘我方居民叛逃,來刺探我們邊境情報嗎?”
包拯立即正色回答道:“涿州也曾經開過門,如果去刺探邊境情報,還用得著專門開一個便門嗎?”
對方啞口無言,包拯出色地完成了出使任務。
包拯對朝廷用金錢買平安的做法非常不滿。他曾經對仁宗上書道:“國家每年拿出錢來賄賂契丹,這絕不是鞏固邊疆的好辦法。我們應該選擇精兵強將,整頓邊務,嚴陣以待,這樣才能長治久安。”
他多次論斥權幸大臣,請求罷去皇帝賜給親信官僚們的恩寵,一切改由主管機構正常渠道進行。他將唐朝魏徵給唐太宗的三道奏章寫出來,呈給宋仁宗為座右銘,要他時刻警惕,以國家大事為重。他還請求仁宗虛心納諫,分辨是非,不要搞“先入為主”,偏聽偏信,而要愛惜人才,除去苛政,嚴正刑禁,禁止妖言邪說,不隨意大興土木等等,朝廷多采納施行。
沈括慶曆二年(1042),宋仁宗實行食鹽官營專賣製度,出現了很多的弊端。食鹽官營後,政府將出售食鹽的地方集中於少數幾個店鋪裏,運輸食鹽的任務便攤派到軍隊和百姓身上。由於食鹽極為沉重,致使很多的差役、士兵、牲畜都不堪重負,百姓紛紛逃亡他鄉,牲畜累得常常倒地而亡。食鹽供應成了一個無法解決的難題。為了解決這個難題,包拯專門去了鹽產地解州(今山西運城)考察民情,並及時上奏朝廷,請求廢止官營專賣製度,讓商販們自由經營,國家可收稅以增加收入。仁宗采納了包拯的建議。施行新的食鹽通商法後,國家的收入增加了很多,人民也不再為吃鹽而犯愁了。稍後的北宋政治家、科學家沈括也對此製度讚歎道:“行之幾十年,至今以為利。”
包拯又是個至孝之人。考中進士後,朝廷先後派他為大理評事,做建昌知縣。他因父母年邁,堅辭不就;又派他去監和州(今安徽和縣)稅。由於其父不願意跟隨他赴任,他便立即辭官回家贍養父母。幾年後,父母相繼亡故,他仍然堅持守孝,不肯離開。同鄉父老紛紛前來勸勉,很久之後,他才聽候朝廷調遣出世為官。
作為人臣,出使不侮王命,在廷上能指責皇帝不要“先入為主”;做為人子,能放棄功名利祿,守護父母十餘載,皆可謂難得了。
包拯不但嚴於律己,還訂立家訓以儆後人:“後世子孫仕官,有犯贓者,不得放歸本家;亡歿之後,不得葬於大塋之中。不從吾誌,非吾子孫。”
包拯以其政績和品行為百姓所愛戴,因而包拯去世的噩耗傳出時,朝野震驚,全城盡悼,“京師吏民,莫不感傷;歎息之聲,聞於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