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排除有些市場傳言最後得到了證實,但更多的則是空穴來風,甚至是惡意傳播。現在傳言的市場越來越大,內容越來越廣,上自領導人的健康狀況,國家將出台的經濟政策,證券法規及國有股、法人股、新股的上市安排,下自上市公司的經營狀況、送配方案、收購動向等等。傳言成了市場主力的炒作題材,成了中小散戶的跟風依據。有些股民明知傳言不可靠,但也跟風炒作。他們認為,無論是假的謠言也好,真的消息也好,都隻是一個炒作的借口。隻要有人跟風,就可以把股價炒起來,就可以賺差價。這實際上是一種博傻行為,就是相信有更傻的人會來接自己的貨。現實中固然有抽得出身的,但大部分人卻是沒有等到別人來接貨就自己套牢了。典型的例子是,1993年11月,因配股方案遲遲未出台,滬市開始謠傳“氯堿股份”等幾家含B股的公司的送配方案為10送10。於是長期被市場冷落的“B股概念股”突然啟動,大肆上漲,許多股民跟風炒作,紛紛買進,隻等股價拉起來即出貨。不料,幾天後,《上海證券報》即刊登了“氯堿公司”的分配方案為10送4,外加1角紅利,與原方案10送10相距甚遠,結果消息見報當天“氯堿股份”就跌了1元多,最後又回到了原來價位,跟風炒作者全部“套牢”。
機構大戶不僅通過散布謠言,謀取差價,更狡猾的還搞“內幕交易”,聯手做勢,製造騙局,以從中漁利。如“收購概念股”炒作熱時,深圳一公司曾通過上海君安證券公司大量吃進“愛使電子”股票,並傳出“收購”的謠言。待“興業”、“愛使”被追風者炒高之後,這些“收購者”即把手中的股票悄悄地拋給了散戶,自己撈了一大筆溜了。
謠言終究是謠言,它不具備推動股價上漲的力量。即使在莊家的惡炒和散戶的跟風下,它可能會使股價一時漲起來,但絕不會持久,最終必然會以大幅下跌而告終。因此,作為一般股民,絕對不要去玩這種博傻的遊戲。因為這種遊戲的贏家,隻可能是製造謠言的莊家。“蘇三山”事件便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不管製度如何健全,法律如何完善,都無法保證市場上所有的信息都是真實的,是準確的。無論是製度還是法律,雖然具有防範違規違法的意義,但更主要的是威懾和製裁作用。因此,在競爭激烈的股市,消息的真真假假,傳聞的虛虛實實,謠言的此起彼伏,都還會在一定的範圍內存在。作為股民,依然需要煉就一雙火眼金睛,認真辨別消息的真假虛實,合理判斷消息的影響作用,從而作出正確的操作決策。
“內部消息”輕信不得
老楊是一個非常執著的股民,每天收市後,他都要對漲跌幅前十名的股票和自己持有的股票進行一番認真的分析,尤其發現異動較大的股票後,便要去找來公司資料進行研究。因此,他對上市公司的熟悉程度,令我這樣一個專門從事證券研究的人都自歎弗如。我笑著說:“你炒股真認真!”他則一臉認真地說:“炒股票不認真不行,稍有失誤就損失慘重。以前我炒股太隨意,尤其是過於相信那些什麼內部消息,結果吃夠了苦頭。看來,炒股同幹其他事情一樣,搞不得投機取巧。”
老楊說,他是1996年初股市低潮時入市的。當時也不知道炒什麼股,就憑感覺東買西賣,聽人說這隻股票好就買這隻股票,聽人說那隻股票不行了就賣掉那隻股票,這樣折騰了一年多,雖然遇上了1996年下半年的大行情,卻沒有賺什麼錢,基本上是“保本經營”。但最好的是1996年12月初,在股市火爆得瘋狂的時候,他卻似乎下意識地嗅到了不祥的氣味,因而全部清倉出了貨,避免了12月16日的那次暴跌。這樣,老楊入市一年,雖然沒有賺到大錢,但也小有所獲,過了一個豐盛的春節。而當時沒有及時出貨的股友,則無一不是虧損慘重。春節後,老楊見股市下跌得夠多的了,估計再也跌不到哪裏去了,於是又撿了幾隻便宜的股票進了,結果進到手裏就賺。老楊這人特別謹慎,又不貪心,因此他見股票漲了10%,便連忙拋出,小賺了一筆。
應該說老楊初涉股市,即達到這樣的效果,是非常不錯的了,但沒有想到,不久後的一條所謂的“內部消息”把他害慘了。1997年5月初的一天,他的一位深圳親戚到長沙出差,特地到他家來看他。聽說老楊在炒股,立即熱情地對老楊說:“你這樣炒股是瞎貓瞎撞,是很難賺到錢的。我們深圳人炒股,大都是靠內部消息賺錢,有了消息,你就知道哪些股票有莊家,哪些股票有題材。告訴你,我有一個朋友在一家證券公司工作,他掌握的消息特別多,我就靠他的消息賺了錢。這樣吧,以後我有什麼消息就通知你,保你穩賺不虧。”老楊一聽真是心裏樂開了花。雖然老楊入市的時間不長,但他深知,股市裏內部消息的重要。他認為,以後有了來自深圳的內部消息,炒起股來一定會如虎添翼。
誰知道,恰恰就是這所謂的內部消息把老楊害苦了。老楊的親戚回深圳幾天之後的一個深夜,他突然打來電話,神秘兮兮地對老楊說:“我那在證券公司的朋友向我透露了一個絕密的‘內部消息’:最近有好幾個機構準備炒作‘西南藥業’。現在這隻股票的價格不過9元左右,我那位證券公司的朋友說最少要把這隻股票炒到14~16元。你趕快去買,有多少錢就買多少股票,保你大賺一筆。”
其實,當時市場已顯示出疲態,像老楊這種及時退出、落袋為安的人,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了。但在這條消息的誘惑之下,老楊的心裏開始癢起來。他連忙把妻子叫起來,兩人拿出計算器合計:現在賬上的資金至少可以買入1萬股“西南藥業”,如果每1股帶來4元左右的利潤,就可以淨賺4萬元。這相當於我過去十幾年的積蓄,何樂不為呢?按我以前那樣憑感覺碰運氣炒股,每筆賺個八百千把元,一世也發不得財!不過,老楊還算是一個冷靜與謹慎的人,當晚他又翻出一大疊證券報紙,查閱了有關“西南藥業”的背景資料,發現這家公司目前的經濟效益並不理想。1996年,“西南藥業”的每股收益僅0.06元,比1995年還下降了0.12元。這種公司是否真的會有機構來炒作呢?老楊也有點拿不準了。一夜未睡,第二天早晨一起床,他立即打電話給深圳的親戚,說出了自己的疑慮。那位親戚則不無嘲弄地對老楊說:“現在炒作股票有幾個真的是看業績來的?隻要有消息、有莊家就行了,管它業績好與差!你不知道,現在越是業績不好的股票越是有炒頭,因為誰知道什麼時候蹦出一個重組題材來?告訴你吧,我那證券公司的朋友告訴我,‘西南藥業’正與重慶高新技術開發區組建生物技術製品公司,從事藥品生物製劑等高新技術產品的研究、製造、開發和營銷,因此這家公司1997年的利潤可能會大幅度提高。有這樣好的題材,再加上幾個機構一起運作,‘西南藥業’翻上一番也有可能。別猶豫了,我的朋友說,這隻股票下個星期就會開始拉升,你現在不進去就遲了。”老楊雖然對這隻股票的業績不放心,但一想,如今炒股票確實是炒消息,炒題材,真正看業績的並不多。再說,這家公司是從事醫用原料、中西藥原料生產加工的股份公司,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對自己的健康更加關心起來,加上由於空氣、水源汙染等原因,得病的人增多,用藥量也增多,醫藥行業的發展還會有很大的空間。這樣想著,老楊吃了早餐,便趕到證券營業部,開盤後以每股9.4元、9.7元和9.82元的價格分三批一共買進了1萬股“西南藥業”。他把所有的資金都押在這隻股票上,心想隻要漲到14元,我就可以淨賺四五萬元了!
老楊進“西南藥業”後不久,大約5月中旬的時候,滬、深兩市股指開始下調。上海綜合指數從1500點左右不斷下滑,到5月底,已經降至1200點附近。老楊開始也心裏有點發慌,但緊張了兩天,他發現雖然大盤在逐級下跌,但“西南藥業”卻基本上沒有什麼大的下跌。這使老楊更加相信了此股有機構介入的“內部消息”,因此沒有將股票拋掉。過了一段時間,大盤穩定了下來,“西南藥業”這隻股票也隨著大盤有所上漲,最高也達到過11元左右。因為老楊的親戚告訴他這隻股票會漲到14~16元,他當然不會在剛剛“啟動”時就把它賣出。誰知,這隻股票在11元附近沒呆兩天,便突然大幅下跌。老楊認為,這不過是莊家在清洗獲利盤,短暫下跌之後,它又會大幅上漲。沒想到這隻是老楊的一廂情願,此股連續幾天一路下滑,很快就跌破了他的買入價。老楊這下慌了,連忙打電話向他的親戚進行谘詢,親戚告訴他不要驚慌,機構和莊家都沒有撤離,早晚還是要把這隻股票炒上去的。老楊聽了這話,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死抱著股票沒有拋。但是,偏偏“西南藥業”這隻股票不爭氣,跌破買入價後,依然沒有止住跌勢的跡象,每天陰跌一點,讓你丟也不是守也不是。就這樣,老楊越陷越深,到1997年11月,“西南藥業”的價格竟跌到隻有6.5元了。老楊實在穩不住了,估計解套無望,隻好認賠出局,以6.7元、6.9元和7.2元的價格,分幾次將捏在手裏半年多的這1萬股“西南藥業”拋掉了,足足虧了3萬多元。他這還算好的,他的那位深圳親戚也把大部分資金押在了這隻股票上,老楊拋時他還說他“立場不穩”,“沒有恒心”,自己則死守著股票不丟,但到1998年跌到了5元左右,也沒見什麼機構、莊家出來拉抬,結果他的那位深圳親戚就在這隻股票上便虧了20多萬元。老楊說:“這就是我聽信內部消息的結果!從這裏,我發現單純去打聽什麼內部消息是很危險的,因為這些所謂的內部消息,有真有假,魚目混珠,即使是真的也還有個大勢配合的問題,因此輕信不得。通過這次教訓,我炒股再也不去相信什麼內部消息了,而是老老實實地對股票進行分析,尋找有升值潛力的股票。這兩年按我自己的分析炒股,雖然沒有碰到像‘億安科技’、‘上海梅林’那樣的黑馬股,但基本上都有所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