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就要開始,洵樺已經來了,沐諦廾也不能藏著,夜間,沐諦廾在房內寫信,久違的腳步聲聽在耳中,總覺得欣慰。
“思舊。”那人開口。
沐諦廾寫完一張,拿起來吹了吹,放下之後才看向來人,笑道:“好久不見哪,洵樺,請坐吧,我們也好久沒有見過麵了,怎麼今天忽然來找我了?”
洵樺坐下了,在沐諦廾對麵,看著他,問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沐諦廾疑惑了一句,然後才似是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聲,道:“你說我現在啊?這不是從小到大憋壞了嗎?人都有發瘋的時候,洵樺,我現在很快樂。”
洵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以傷害別人為樂,以奴役、滅殺百姓為樂。”
“你忘了嗎?作為閻君的我,並不良善,我用刑殘酷不眨眼,我將百姓當牲口,我在他們身上做蠱毒實驗,我很快樂,很高興呀。”就像沉迷於這種快樂,沐諦廾的眼神都是癡迷的,而他又笑,道:“我很清醒,這才是真正的我,殘酷,無情。”
“思舊,莫再同我置氣,我們回去好不好?”洵樺看他,說道:“我替你造個假死的消息,我們回世外去,去梨園也好,去洗心閣也罷,都好。”
沐諦廾起身去旁側櫃子裏取了一壇酒,給洵樺倒上一杯,用內力溫了之後遞給他,笑道:“也別說這些了,我們好久都沒有對酌了,來一杯吧。”
洵樺聞了一下,是梨花香,也不做多想,一口喝了下去,剛入肚,洵樺就眯了眼,道:“思舊,這酒很是清香,也醇。”
“你喜歡就好,這酒我釀了二十多年,隻盼著哪一日你我退隱對酌共飲。”沐諦廾輕笑著,此時洵樺已經醉了,也無需再自作瘋狂,他湊過去,看著對方一副迷迷糊糊地樣子,故意低沉著嗓音問道:“洵樺想不想再來一杯?”
洵樺眯著眼想了一會兒,伸出手,道:“給我。”
沐諦廾也學著洵樺的樣子,眯著眼看了洵樺好一會兒,才道:“不給你,我自己喝了。”
於是沐諦廾把酒往自己嘴裏灌了,然後將酒壇放在了桌上,眯著眼挑著眉,輕笑著,看洵樺會有什麼反應。
洵樺呆了一會兒,看了看那壇酒,又看了看沐諦廾,最後竟然撲了上去,同沐諦廾唇齒交纏,嚐到了一些味道,呆呆地看著沐諦廾,道:“你嘴裏的,甜些。”
“我還要。”說著,又纏了上去。
“唔。”沐諦廾乖順地讓洵樺褪去他的衣裳,伸手輕輕撫著鑽到懷裏的人的頭發,感覺他咬得有些重,“嘶”了一聲,嗔道:“輕點。”
洵樺聽到這聲音,卻像是發了瘋,動作更加地重了,惹得沐諦廾輕喘著瞪眼,卻又無可奈何,醉了的人若是能聽得進去話,那他也不會將他灌醉了。
最終也隻能輕歎一聲,放縱了洵樺的動作。
這一夜,低低的呻吟嗓音聽得人欲罷不能,聽牆角的人卻並不是很歡欣,易重在門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你恢複了?”易重問。
“本就是仙魂,凡間的東西哪能傷的到,不過是為了順從天道的意,給他一個心境的磨練,不也是為了順他的意嗎?”
易重就疑惑了,問道:“出了什麼事嗎?”
“他回去了,隻能發瘋。”來者淡漠著一張臉,道:“我們這些人的出現,都是為了讓他早點回去,也不至於之後壓抑到瘋狂的境界。”
“明天,我給他加點料吧。”易重道:“我會讓他早一點回去的。”
來者頗有興致地看著易重,道:“看來你也要回去了?你不怕他們找你麻煩,畢竟你可是天地間最大的……胎啊。”
“這些人還不足入眼。”易重看向來者,道:“莫非你就怕了?”
來者輕笑,微微勾起的唇角,看出了對他人的不屑,道:“人間有一句話,碾壓你如螻蟻,那些人在我眼中,也不過螻蟻而已。”
“兩位倒是清閑。”忽有一人開口道。
易重同來者看去,驚詫之情溢於言表,異口同聲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從未離開過他一步。”淡著一張臉,道:“你們覺得我會放心他一個人?”
兩人同時搖頭,有些愣的看著仙氣一百的男人,對視一眼,易重開口道:“那麼我們……”
“照你們的原計劃來吧,人間有些事有些人是該清理一番,有些不該出現在這裏的東西也都要給他送回去,有些不該生情卻生情了的東西,做了不該做的事情的東西,是該處理一下。”
“他這次下來的時間太長了,上邊變故很多,他早些回去也好。”男人說著,離開了。
“是。”易重同來者對男人做了個恭送的姿勢,然後對視,最後無奈地一笑,看來這情並不是單方麵的,不好,也好,對他來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