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亞裏士多德的倫理學(7)(2 / 3)

二十四、堅強與軟弱

堅強與軟弱也是選擇的結果,所以堅強與軟弱也必然與自製和放縱相關。有的人會為“錢”而折腰,有的人卻為自己的名節正義凜然。可以說這是兩類人選擇的不同。而往往放縱自我的人會做出前類事情,自製的人則以後者居多。

亞裏士多德在前麵已經說明,與放縱節製相關的觸覺與味覺方麵的快樂與痛苦,以及對於它們的追求與躲避。在這個方麵,個人可能在多數人能主宰的事上反而屈服了,或在多數人會屈服的事上反而能夠主宰。這兩種情形在快樂上就是不能自製與自製,在痛苦方麵就是軟弱與堅強。大多數人的品質是折中的,盡管傾向於壞的一端。既然快樂有些是必要的,有些是不必要的,那麼,必要的快樂就隻是在一定限度內才必要,過度與不及都不是必要的,並且欲望與痛苦的情形也是一樣,一個人如果追求過度的快樂或追求快樂到過度的程度,並且是出於選擇和因事物自身,而不是從後果考慮而這樣做,便是放縱。這種人必然是不知悔改的,因而是不可救藥的,因為不知悔改的人便不可救藥。不及的人則與此相反。有適度品質的人則是節製的。同樣,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無力忍受,而是出於選擇而躲避肉體痛苦,也是放縱。那些不是出於選擇而這樣做的人中,有些是因受到快樂的引誘,有些是為了躲避欲望中的痛苦。所以他們之間也有區別。人們都認為,不是出於強烈欲望、而是沒有或隻有微弱欲望就做了可恥的事的人更壞,不發怒而打人的人比發怒才打人的人更壞。因為,如果他帶著強烈的感情,又會做出些什麼呢?所以,放縱的人比不能自製者更壞。

以上所說的兩類品質中,軟弱是出於選擇而躲避痛苦,放縱是出於選擇而追求快樂。不能自製同自製相對立,軟弱與堅強相對立。堅強意味著抵抗,而自製意味著主宰,兩者互不相同,正如不屈服於敵人與戰勝敵人不相同一樣。所以,自製比堅強更值得欲求。有的人缺乏抵抗大多數人能忍耐的痛苦的能力,這就是柔弱(因為柔弱也是軟弱的一種表現)。這樣的人會把罩袍拖在地上而懶得提起,或佯裝病得提不起罩袍,他不知道假裝痛苦也是痛苦的。在自製與不能自製的問題上也是這樣。一個人屈服於強烈的或過度的快樂或痛苦並不奇怪。令人奇怪的倒是,有的人既不是出於天性,也不是由於病,竟也在多數人能夠抵製住的事情上屈服。

人們還認為,消遣就是放縱,但在亞裏士多德看來,這實際上是軟弱的表現。消遣是休息,是鬆懈,沉溺於消遣是過度鬆懈的一種形式。不能自製有兩種形式,一種是衝動,一種是孱弱。孱弱的人可以考慮,但不能堅持其考慮所得出的結論。衝動的人則由於受感情的限製而不去考慮。有些人則正像已經抓過別人的癢自己就不再怕被抓癢那樣,由於能預見到事情的來臨,並預先提高自己,即提升自己的邏各斯,而經受住感情(不論是快樂的還是痛苦的)的衝擊。急性子和好激動的人,容易成為衝動的不能自製者。前者是由於急於求成,後者則是由於激動而把邏各斯拋到了後麵。由於這種特質,他們就隻好順從表象了。

二十五、不自製與放縱

不自製的人總是後悔,但放縱的人卻不是這樣。前者並非不公平,卻做著不公正的事,後者則按自己的想法肆意胡為。所以不自製的人有改正的可能,而放縱的人卻一意孤行,不肯悔改。

放縱與不自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人們常將兩者等同起來。其實這兩者並不完全一樣。亞裏士多德對此進行了相關的論述。

放縱者因為做的是自己選擇的事,所以不存在悔恨。然而不能自製者則總是悔恨。所以前麵所舉出的那種困難並不是那樣一種困難。相反,放縱者不可救藥,不能自製者則可能改正。因為,用現在的話來說,惡就像浮腫和結核,不能自製則像癲癇病,前者是慢性的,後者則是陣發性的。總之,不能自製與惡在本質上是不同的。惡是無意識的,不能自製則不是。其次,在不能自製者中間,那些衝動類型的人比那些意識到邏各斯而不能照著做的人要好些。因為,後麵這種人有一點誘惑就要屈服。而且,與衝動的人不同,他們並不是未經考慮而那樣做的。這種不能自製者就像愛醉的人那樣,隻要一點點酒,甚至遠遠少於多數人的正常量的酒,就會醉倒。不能自製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惡(雖然在某種意義上也是惡)。因為,不能自製不是選擇,而惡則是選擇。然而,這兩種實踐卻產生類似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