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島還是告訴雨亭,吳憂前來找他,告訴他最近海南發現了一本大陸人體藝術攝影集,其中有夢苑的人體藝術裸照。吳憂簡直氣瘋了,他要到北京找夢苑算帳。

北京東郊某醫院。

夜,漆黑一團。

病房內,小晗已睡熟。

門外,值班護士困倦至極,伏在桌上睡著了。

突然,醫院停電了,一片漆黑。

樓道裏傳出“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

一個窈窈的身影出現在樓道裏,這是一個白色的影子,愈來愈近。她是值班護士打扮,身穿白大褂,戴一個白色大口罩,手拿一個注射器。

她來到小晗病房門口,四處看了看,開門閃了進去。

她走到病床前,見“小晗”在床上躺著,拿起注射器朝“小晗”注射……

床上那人猛地躍起,飛起一腳,踢飛了來者手中的注射器,然後一拳朝對方擊去。

來者也不示弱,輕輕閃過,兩個人激烈地搏鬥……

這時,燈亮了,床上躺著那人原來是個公安人員,二十八九歲。

兩個人鬥了十幾回合,那女人唰地抽出一個匕首,朝對方猛刺。

公安人員一個急轉身,閃過匕首,一拳打飛了匕首。

女人漸漸不支,虛晃一拳,又虛晃一腳,然後跑到樓道。

公安人員追了出去,兩個人又扭作一團。

公安人員一把扯下那女人的口罩,原來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嬌小玲瓏,一臉殺氣。

公安人員愈戰愈勇,這時醫院保衛幾個人也包圍上來。

女人見勢不妙,轉身就跑,跑到涼台上,一縱身,跳了下去……

公安人員追至涼台,往下一看,那女子瘸了腳,一拐一拐地往門口跑去。

公安人員縱身跳了下去,追那女子。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夏利出租車。

女子朝出租車跑去。

她一瘸一拐,忍著疼痛,右腿似乎嚴重骨折,幾乎跌倒……

公安人員抽出手槍,緊追不舍。

“站住!不然開槍了。”他一邊追,一邊喊道。

眼看女人就要到達出租車門口了。

“砰,砰……”槍響了。

女人兩隻手高舉著,搖晃著倒下了……

出租車瘋狂地疾駛而去……

幾顆子彈是從出租車上射出來的。

公安人員衝到那女人的身邊;那女人臉色慘白,嘴角抽搐著,擠出一串字:“黑……黑……”

她眼皮一翻,閉上了雙眼,胳膊無力地垂了下來,鮮血從她的胸口汩汩而流,她胸前中了兩彈。

原來醫院安插有公安人員,警方猜測歹徒發現假鈔後一定會來報複,在小晗所住的醫院和住家安排了便衣人員。剛才停電時,公安人員恐怕有詐,立即走進小晗的病房,把她藏在衛生間,自己偽裝成小晗躺在病床上。

女歹徒不像本地人,從各種特征看像海南、廣東一帶人,身上沒有搜出什麼可疑的東西,隻有一張誌摩詩歌大賽的邀請函。

警方決定去誌摩杯詩歌大賽組委會調查。

雨亭隨黃秋水來到公安局停屍房查驗女屍。雨亭一見女屍竟愣住了,原來她是海南省南島實業開發總公司總經理南島的女秘書煙茗。

他如墮五裏霧中。

煙茗難道跟綁架小晗的案件有關?

她怎麼跟這一案件有關呢?

她來自千裏之外的海南省。

雨亭立即打電話給海南的南島實業開發總公司的總經理南島先生。南島告訴他,煙茗近日請假回鄉。公安部門正在通緝罪犯黑虎。南島還詢問了夢苑和老慶的近況,雨亭告訴他,夢苑和老慶已恢複正常。

南島還是告訴雨亭,吳憂前來找他,告訴他最近海南發現了一本大陸人體藝術攝影集,其中有夢苑的人體藝術裸體照。

吳憂簡直氣瘋了,他要到北京找夢苑算帳。

雨亭聽了,也是一驚,心裏也不舒服。

肯定是崢嶸搞的,這個天才的浪漫藝術家。他的深沉、內向,使雨亭感到有點厭煩,總之是不合拍。他多少有點隱隱約約的嫉妒。他曾勸告夢苑放棄人體模特這一業餘愛好,但夢苑非常固執;她喜歡這樣,她說她酷愛藝術,酷愛大自然。

什麼狗屁藝術!猿猴藝術!人都赤條條算了,還人的本來麵目,還有什麼羞恥可言。

崢嶸太陰險,表麵上溫文爾雅,滿口禮義廉恥,對人恭恭敬敬,一本正經,實際上一肚子子的男盜女娼。虛偽,實在虛偽!崢嶸把她畫的一幅夢苑的裸照送給夢苑,一米半長,一米寬,溶溶的月夜,幽靜的海灘,白雪般的波濤,夢苑靜靜地半臥在柔軟的海灘上,整個畫麵一片幽藍。夢苑居然把這幅油畫掛在了學生宿舍裏,引得那麼多男同學駐足賞閱。

心蕊幾次打電話向雨亭傾吐苦悶,話語之中充滿幽怨。她說,她一見到夢苑就心悸。

雨亭在電話裏安慰她:“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雨亭還告訴她:“生活是沸騰的大海,愛情是海裏的一排浪,浪頭一時消失了,大海是不會幹涸的。”

心蕊告訴他:“愛情進入人的心裏,是打罵不走的。它既然到了你的身上,就會占有你的一切。我愛崢嶸,我知道他虛偽,即使他虛偽,我也愛他,他的優點和缺點我都愛。即使用十二把鎖,把他牢牢地鎖入地獄,我的愛也照舊能把這些鎖一個個打開斬關而入。”

雨亭對她說:“愛情是生命長河中不斷綻開的美麗的浪花,但長河不能因欣賞美麗的浪花而回浪不前。不了解情感的人,白活一世;而真正了解感情的人,卻太痛苦,我了解夢苑,她不會和崢嶸玩弄情感遊戲……”

“但我肯定,她和崢嶸有過……”心蕊不願說下去,她劇烈的心跳聲,雨亭在電話中都能聽到。

“你有什麼證據?……”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憑我的感覺,一個女人的感覺……”

“討論這種事情我覺得毫無意義,其實,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雨亭的心情沉重的結束了這次電話通話。

南島獲悉煙茗的死訊也是大吃一驚,但他並沒有絲毫情感上的悲傷,他隻是為失去一隻金絲鳥而感到幾許遺憾。

他告訴雨亭,由於生意上的原因,南島公司跟海南的黑社會多少有點糾葛,而這些紐帶的牽線人是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