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喜歡上夢雨,他從夢雨身上找到了感覺,她認為這才是她真正宿。盡管和她有過親昵關係的男人不計其數,可是隨歲月淡淡而去,沒有留下更多的印象;或是出於感激之情,或是出於孤獨寂寞,或是利用男人,或是傾慕權勢和名人,或是由於一時衝動……總而言之,她從心裏喜歡夢雨。

誌摩杯詩歌大賽獲獎詩集一案已告終結。洪強主辦的天才文藝社被罰款5萬元,出版和上市的詩集全部封存銷毀;洪強上交檢查,此事新聞媒介大大曝光,弄得洪強狼狽不堪。賣書號的出版社也罰款2萬元,出版社負責人做了檢查。可是書商卻溜之大吉,逃之夭夭。洪強隻知道他是石家莊人,並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身份和住址,書商租住的是惠僑飯店的一個房間,那房間也已退了。他手頭的4萬冊詩集已批發,為此獲得一筆不小的收入。至於具體操作技巧,也隻有出版社的某些人知道了。點子不錯,生意也高,增添的文字也妙,就是人走樓空,來無影,去無蹤,受損失的是青少年讀者。

新聞媒介披露此事後,全國各地一些獲獎者紛紛來信來電詢問此事,有的要求退錢。黃秋水還算是人老薑辣,憑著他三寸不爛之舌,加上一支禿筆,總算把這場風波平息了。

經過清理的誌摩杯詩歌大賽獲獎詩集重新出版,這次改由雨亭所在的天地出版社出版,是雨亭負責聯係的。

新穎打電話給洪強,問他的天才文藝社要不要買電腦,這是一種新型電腦,聯想集團出的,速度快,屏幕清晰。

洪強知道新穎的電腦代理公司是專門推銷電腦的公司,新穎答應給他的電腦每台可以優惠1000元,洪強買了兩台。

吳憂離開了北京。

這天晚上,夢苑約雨亭到康樂宮嬉水樂園遊泳。

晚8時許,雨亭準時來到康樂宮門口,夢苑還沒有到。雨亭坐在石階上等她,天已經黑了,康樂宮燈火輝煌,時裝廊內,顧客川流不息。

8時過了15分,夢苑還沒有出現,雨亭有點著急。

會不會她臨時有事不來了?

雨亭緊緊攥住塑料袋,那裏麵有遊泳褲和浴液。

一對對情侶依偎著說笑著,走進嬉水樂園。透過自動餐廳的透明玻璃,雨亭可以看到裏麵的場景,高大的彩色蘑茹傘下,水柱噴射,有的人在戲水、照像、攝像。曲曲折折的滑道猶如遊龍,蜿蜓而下,魚貫而入的青年男女,衝進湛藍的水裏,濺起浪花和水珠。

一雙柔軟白皙的雙手遮住了雨亭的雙眼。

是夢苑。

雨亭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氣,不是脂粉香是來自她身體的一股香氣。

“你遲到了,遊完泳後罰你請客”。雨亭笑著扒開了夢苑的兩隻手。

她的手,軟軟的,白白的,像嫩筍。

“好,遊完泳後,我請你到老馬餐館吃烤鴨。”夢苑攏了隴秀發,微笑著。

兩個人各自走進更衣間。

雨亭換好遊泳褲,走進嬉水樂園,沒有見到夢苑,於是倚在白色躺椅上等待。

嬉水樂園的水,湛藍湛藍,清澈見底。池中有人在遊水,有人在戲球,還有的在學遊泳。兩側一個大圓池內,七八個正在接受水中按摩。咖啡屋旁邊的彩色傘下,三三兩兩的泳客或對飲,或敘話。

雨亭抬頭望去,整個天篷宛如巨大的椰子樹,三層台上兩個鴛鴦池,池中各有一對情侶正親密敘話。

池水湧動起來,前浪推後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非常壯觀;湛藍平靜的水麵劃出了一堆堆白雪般的浪峰,泳客們雀躍起來,有人高舉雙手狂呼,也有人拋起彩球、救生圈,白的球,紅的球,藍的球,黃的球,交叉成五顏六色的彩帶。那些嬉水的女子,泳衣五顏六色,五彩繽紛,圖案各有千秋,或斜紋,或圓點,或花瓣,或荷葉,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更有洋女人混泳其中,風姿綽約,浪漫非常。

夢苑出現了,她身著三點式泳衣,魚鱗狀,閃爍銀光,像一尾水盈盈的美人魚,又似一棵秀色可餐的小白菜。

“雨亭……”她嬌滴滴地喚著,俏皮地朝雨亭一個飛吻,然後來到池邊,沿著石階一步步涉入水中,然後一個魚躍,隱入湛藍湛藍的水中。雨亭遠遠望去,夢苑似一隻白青蛙。

夢苑遊了一程,止住了,朝雨亭一招手。

“北極熊,快下來。”她發出銀玲般一串笑聲。

雨亭近年來發福許多,身高1米80,體重已有185公斤,且有愈來愈發福之狀,他膚色白皙,幹淨清潔,肚子微微隆起,半球狀,頭發烏黑,哪裏像42歲的男人,乍看倒像是三十五六的男人。

雨亭跳進水裏,向夢苑遊去。

夢苑朝雨亭高興地招手。

雨亭飛快地遊近夢苑。

夢苑俏皮地用雙手擊起水浪撲向雨亭。雨亭用手擊水還擊。

夢苑被水擊得連連後退,高舉雙手投降。雨亭就勢抱住了她,就似擁住一尾小魚。

夢苑緊緊依偎著雨亭。

“雨亭,夏天我們到南戴河去玩,我喜歡大海。”

雨亭點點頭。

“大海胸懷多麼寬廣!”

“大海像媽媽一樣,慈祥、溫和。”

“可是大海如果發起脾氣,就不溫和了。”

“我媽媽可從來沒有發過脾氣,媽媽真好,我太愛她了,我很想她……”夢苑說著,眼圈一紅。

“對了,雨亭,我哥哥要來北京了。”她攏了攏頭發。

“那太好了,他在哪兒工作。”雨亭問道,把她抱得更緊。

“他叫夢雨,在哈爾濱一家公司當部門經理,到北京出差。”

“夢雨,多麼富有詩意的名字,夢中的霏霏細雨。”

“他長得很帥,也很有才幹,他聽說我參加你們的文化沙龍,也相參加。哈爾濱雖然是東方的小‘莫斯科’,又有美麗的鬆花江;但夜幕下的哈爾濱,脂粉味太濃,北京是六朝之都,書香禮儀之邦,文化素質高,他想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雨亭用手撥拉著水,劃出一道道白色的浪花,“哪兒都有新鮮空氣,也有汙濁之氣。”

夢苑掙脫雨亭的懷抱,舒展一下四肢,自豪地說:“雨亭,你看當電影演員行嗎?像劉曉慶、鞏俐一樣,當個電影明星。”

雨亭笑道:“你就喜歡想入非非。”

夢苑伸過一條胳膊,“雨亭,我有點涼了,你看,胳膊上起了這麼多小雞皮疙瘩。”

雨亭一看,夢苑的胳膊上果然出現了一些微小的顆粒。

他們一前一後來到大水池,池裏都是溫水,圓壁上隔半米便有一個按摩水柱,池內已有五六個人,有男有女,正半臥水中,享受水柱的按摩。

雨亭和夢苑相挨坐在池沿。夢苑俏皮地把一雙玉腿架在雨亭的腿上,任水柱衝摩。

池中還有兩個歐洲人,一男一女,男人體魄健壯,肌肉發達,一雙碧眼,閃爍其光,女人是標準的歐州女人,似高頭大馬,乳房高聳,眼窩深陷,皮膚白潤,身著三點式的彩色泳裝,漂亮瀟灑。

水麵上泛起一股淡淡的騷味。

雨亭聳了聳鼻子。

水柱的按摩使夢苑如醉如癡,她微閉雙眼,默默地享受著。

雨亭把頭枕在池沿,望著石橋。

忽然,石橋上出現了一個人。那人身材高大,絡腮胡子,胸前有一撮濃黑的胸毛,麵上有股殺氣。

他覺得這個人麵熟,仿佛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