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可以像一座大山把人壓倒並讓你永遠沉默,也可以像推進器產生強大的動力。我想著要改革現狀,把自我從最低處帶領出來。我每天比別人多花6個小時用於工作和學習,於是,在同一批聘用者中,我第一個做了業務代表。接著,同樣的付出,又使我第一批成為本土的經理,然後,又成為第一批去美國本部作戰略研究的人。最後,我又第一個成為IBM華南區的總經理。這就是付出的回報。
比別人先走一步,能創造一種心境,日本有位成功的企業家,每天早起半小時,上班先走一步,避開上班的高峰。每次他坐在公共汽車上,車廂裏空空蕩蕩,沒有上班高峰時那種沙丁魚罐頭般的窒息感,他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迎著晨風觀看街頭人生百態,內心充滿了愉悅。他不僅每天比別人多做一些,而且舒暢的心情也帶來了充沛的精力的創造力。在我內心,有著深重的危機感,如果不先走一步,就意味著被人領先。
在別人眼裏我很成功,然而我的內心曾長期徘徊在脆弱地帶,甚至有時在挫折麵前幾近崩潰,完善自己,做真實的自我。我發現自卑的成因源自不接受自己,沒有對自己真正負責。
這種自卑跌宕起伏,曾經無處不在。當同事被提升時我心有嫉妒;當自己成為英雄站在表彰台上時,因同事比我多了幾百元獎金心中不服。我在嘴上說,我不是在乎這幾百元錢,然而我在乎的是什麼呢?我把別人對我的認可程度局限於幾百元錢所代表的價值上,這又比僅僅是在乎幾百元錢的境界高出了多少呢?追求表麵層次的認可,使我把成功的尺度擺設在別人的眼裏,我內心的天平經常受到別人的評價而擺蕩不已。
在IBM華南區工作期間,我麵臨的挑戰是:既要極力開拓這片新的市場領地,又要對200多位員工負責。在這個大家庭裏,我開始從一群員工身上看到自己的成就和理想。那狹隘的自我也被漸漸擠出。在離開IBM總部時,許多朋友都困惑不解,偌大的“南天王”不做,卻還要讀什麼書(當時我準備到美國學習一段)?我確實想休整一下,去美國攻讀MBA高級研修班,這已不是為拿文憑爭口氣的心態,而是希望養精蓄銳而更高的目標出擊。
當我拿到美國的機票,準備8月15日的開學之時,父母親的雙雙大病使我在事業與親情間經受了一次重大考驗。我每天奔走到兩個醫院,往返於城市與郊區,而風燭殘年的父親卻沒有很快康複的跡象。我非常想出去讀書,甚至有幾次心頭閃出這樣的念頭:難道你們就不能晚兩個月生病嗎?
我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好人,而當事業與親情交鋒之時,我竟然想推卸責任。難道我是在想,兩個月後,我已經在美國了,你們再病我也可以不管了。是這樣嗎?我竟淪落為這類人嗎?好的人格是成功的基本條件。當時父親已在彌留之際,母親得了老年癡呆症。終於,我決定留下來,埋葬自己的夢想,每天陪伴著父母。
1998年2月5日,經曆了五個多月的雙向選擇,我把簽字協議傳真到微軟公司總部的時候,我如夢方醒導發現,原來父親要我留下做更大的事,這正是我想做的事啊!
我在微軟公司的上司對我說:你就是為微軟生的。微軟公司虛位以待,“微軟(中國)公司總經理”這一職位為我等了將近半年。而我選擇微軟,是因為它正迎合了我的夢想:要麼把中國的公司做到國際上去,國麼把國際公司做到中國來。微軟恰恰把執掌中國企業的金印托付給了我。同時,微軟公司那種生生不息的創新拚博精神,濃厚的危機感和我的個性也在某種深層的契合吧。
吳士宏是善於自處的人,她的成就的取得與她的個性是分不開的,在自處中思考,在自處中奮發。每個人都應給自己留點時間,學會自處。
很多人都害怕孤獨。他們不知道自我創造的後果,所以,犯了極大的錯誤——認定自己絕對不能孤單。他們每一次盡量讓自己避免孤單的時候,都讓自己再度感受到恐懼的侵襲。恐懼什麼呢?就像有人說的,“我單位就剩我一個人的時候,簡直覺得自己一無可取。”
許多人都有同樣的恐懼。也許你喜歡和一些朋友聚在一起或,在電話中聊上半天,或偶爾探問人家的私事,或在別人忙的時候堅持要去看他。或在團體裏太注意自己,好像怕別人會看漏了你或忘記你似的。很多人都這麼做,結果卻愈來愈不喜歡自己,別人也覺得他不成熟。無法自處,往往使你顯得有點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