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四日,黑道爆發了一場極大的戰爭,這場戰爭極其酷似數十年前雪狼一統黑道的那一仗,餘杭運籌帷幄的將洪越打了連幫裏都不敢回,隻是急急乘私人專機逃出了香港,青幫人人自危,洪越名下的產業也在一時間變得岌岌可危。
二十六日餘杭召開了記者會,說要收購洪越名下的所有產業,一時間眾人對這一驚天消息震驚不已,但也有聰明人看破了真相選擇沉默,我坐在沙發上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新聞中的餘杭,他還是自信無比,得體的言行舉止將他那顆龐大的野心掩飾的極其好。
鄭鋒在我身後不知站了多久,然後他猛然上前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了,丟下遙控器,沒好氣的說到:“見過自賤的,沒見過那麼自賤的?看了那麼久,好過嗎?心裏好過嗎?”。
我揚揚嘴角,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感覺眼神有些迷離,我說:“他竟然真的做到了,日後的黑道又要走向統一了,隻是不知道這場統一能延續多久,哼……,青幫和白幫隻怕以後要換個稱呼存在了,餘杭的那些產業早就開始洗白了,他要築建他的帝國,他要訓練他的勇士,可是代價呢?”。
我像是在問鄭鋒,又像是喃喃自語,閉閉眼,洪越倒下了,那幫長老會的日子也就到頭了,而華氏也將被餘杭卸磨殺驢接著吞並吧!
那我呢?餘杭會怎麼對我呢?一番利用後,他對我會怎麼處置呢?
多久以前他對我說:“我是不會允許你嫁給除我以外的任何人的,來到了我的世界,你就別想再逃開!”。在很早以前他就做好了決定,而我隻當他那是無心之言,現在想想,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他在抱著我裝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時候,內心卻在算計著我的一生。
我:“無自由,毋寧死!”。
鄭鋒:“我早就警告過你這不是一個你可以踏足的深淵,如今這副德行是要怎樣?尋死嗎?”。
我猛地睜開眼死死的盯著他,他被我這突然冷的煞人的眼神震到,張張嘴本想再說點什麼卻沒有再說下去,我撤回看他的目光,然後顧自搖搖頭,還是壓不住心中的那點恐懼。
急急叫來顧呈,我說:“走,快走,有多遠走多遠,餘杭的人很可能已經在來接我的路上了,你們要是落在他手裏,不死估計也得受盡活罪!”。
顧呈看著我,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半晌,他才說:“薛姐,餘杭這會兒忙著收拾洪越呢!哪有空來找我們不快!”。
我深呼吸,盡量保持鎮定,盡量保持清醒,我說:“不要問那麼多,叫你走你就走,立刻,馬上,你們以後好好過,我,祝你們幸福!”。
顧呈還要說話,我卻不再給他機會,那一天顧呈草草帶著鄭鋒離開了香港。而我站在門前抬頭望向烏雲蓋頂的天際時,隻覺得這種天氣像極了三年前的那個冬季,像極了念真逝世的那一日的天氣,她是在我眼前閉的眼,其實這些年我總是不敢去回憶她的臉,不敢回憶她閉眼前的神情還有她的那句“我等不到你了!”。
當年的事情不怪林晨會怨我,因為從始至終,我也沒有原諒過我自己,她會被卷進那一係列的爭端中皆是因為我和林晨,她義無反顧,可是我卻沒有護住她,因為我的力量太渺小,所以就隻能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她睡過去。
對世事的無奈,對生死的無力,其實那麼多年過去了,我仍舊沒有一點輕鬆。
“念真,或許我馬上就可以過去陪你了,你說過的,但願我們來世可以做對姐妹,若真有這麼一說,那便讓我來照顧你吧!”。
寒風將我的頭發吹的飛起,我攏了攏大衣,將身子縮了縮,我在心裏暗道:“餘杭,但願再見麵,你我可以不至於兵戎相見!”。
二十九日,果不出我所料,餘杭的人找到了我的藏身之處,幾十個人皆是黑色西裝,齊齊站在我麵前,尊稱我為夫人,這些人很多都是跟過我一段時間的,隻是昔日一聲夫人是敬稱,而如今不過是嘲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