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蒙古設東、西二川統軍司,以劉整為都元帥,令赴襄陽與阿術同議軍事。劉整與阿術謀議於白河口修築堡壘。遂指揮兵士築成新堡。宋知襄陽府兼京西安撫副使呂文煥聞訊,極為震驚,立即派人攜密信告其兄呂文德。呂文德見密信大怒,罵道:汝等竟敢虛報軍情,以求功賞。即使白河口有城,亦不過為蒙古人搞的假城,況且襄陽、樊城城池堅固,而城中積儲足夠十年之用,因此才讓呂文煥堅守城中。如劉整真敢輕舉妄動,待入春後再去收拾他,恐怕屆時他早已逃之夭夭了。聞此言者無不竊笑呂文德。
不久,阿術又指揮蒙古兵於漢水之中建造高台,於其上架設弩炮,使之與夾江堡相呼應,以此遏製漢水通道,斷絕襄陽與外界的聯係。自是宋軍入援襄陽的衣裝、器甲軍械及糧食等物悉被阻斷。
劉整與阿術部署蒙古軍隊將襄陽、樊城圍困後,又以攻取襄陽非水戰不可,而以蒙古軍不習水戰為由,下令操練水軍,而得七萬餘精於水戰之士。不久,史天澤亦至,又令蒙古兵士於襄陽城郊築起長圍,自萬山(今湖北襄樊西)始,止於百丈山(今湖北襄樊南),從而截斷南北聯係。隨後又修築峴山、虎頭山為一字城,與諸堡壘相聯係,以為長久駐守、必取襄陽之計。
宋鹹淳五年(蒙古至元六年,1269)三月,蒙古軍自白河發兵圍攻樊城(今湖北襄樊),又築堡於鹿門山。宋京湖都統製張世傑領兵拒敵,雙方大戰於赤灘浦(今湖北襄樊東南),宋軍大敗。自襄陽被圍困後,襄陽宋軍屢次出城攻擊蒙古軍沿山諸寨。阿術將蒙古軍分駐於諸寨禦敵,斬殺、俘虜宋軍兵士甚眾,立功將士多達一千三百餘人。忽必烈(元世祖)亦下詔,凡立戰功、生擒敵軍者,各賞銀五十兩。七月,宋沿江製置副使夏貴又率領兵船三千,襲擊駐於新城(今湖北襄樊南)的阿術所部。然行至鹿門山,即為蒙古萬戶解汝輯、李庭所領水軍擊敗,宋軍兩千餘士卒被俘殺,五十餘艘戰船被擄。宋將範文虎率水軍救援夏貴,行至灌子灘,遇蒙古水軍,及戰,亦敗。
宋鹹淳六年(蒙古至元七年,1270),宋左丞相兼樞密使江萬裏知襄陽、樊城,遭蒙古軍圍困,戰事日趨嚴峻,屢次請求宋帝趙派兵增援,卻始終為賈似道所阻。江萬裏因而堅決請求辭職,遂被免職,出任知福州(今屬福建)。不久,宋廷任命主管兩淮製置司事李庭芝為京湖製置大使,領兵救援襄陽、樊城。賈似道之婿範文虎得知李庭芝將赴援襄陽,立即致書賈似道,稱:“吾將兵數萬入襄陽,一戰可平,但無使聽命於京閫(指李庭芝),事成則功歸恩相矣。”①賈似道得書遂委範文虎為福州觀察使,殿前副都指揮使,總領禁軍援應襄陽,但不受李庭芝節製,而受賈似道之命製約李庭芝。範文虎雖領命,卻於軍中攜美妾,走馬擊,以為樂趣。李庭芝屢次與之商議進兵之事,範文虎卻每以未奉旨為詞而拒絕出兵。
盡管襄陽、樊城戰事趨緊,告急文書不斷入報朝廷,卻皆為賈似道所匿。賈似道依舊終日與美妾、館客淫樂於葛嶺。凡朝臣有議論邊事者多遭貶斥。一日,宋帝趙詢問道:“襄陽被圍已有三年,如何解救?”賈似道卻反問道:“蒙古兵已退去,陛下從何處知曉?”趙告之為一女嬪所講。賈似道立即追問此人,終使趙將她賜死。自此,朝中無人再敢言邊事。
宋鹹淳七年(蒙古至元八年,1271),襄陽、樊城久受蒙古軍圍攻,然守城將士憑借城防,英勇抗擊。其間亦多次派兵及戰船出城攻擊蒙古軍堡壘,但因蒙古軍設圍嚴密,多未能獲勝。五月,忽必烈因襄陽、樊城久攻不下,一麵令圍城蒙古軍繼續猛攻,一麵則另派賽典赤、鄭鼎統兵,水陸並進,攻打嘉定府(治今四川樂山)諸州。以汪良臣、彭天祥所部出重慶府(今四川重慶),劄剌不花所部出瀘州(今屬四川),曲立吉思所部出汝州(治今河南汝陽),入侵宋境,以牽製宋軍兵力,以使襄陽更孤立無援。
六月,在李庭芝再三請求及催促下,範文虎不得已領兵救援襄陽、樊城,但尚未行至鹿門山,竟怯敵逃回。李庭芝再數次請求朝廷許他接替範文虎,領兵赴援,宋廷仍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