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數琳琅古亭得神韻 說文房四寶增雅興(2 / 3)

穿藍布袍的人歎道:“今日多方知這文房四寶的來曆……”

正說間,隻聽外麵人聲嘈雜,一群清兵穿梭般往來,他們持持兵器,來去匆匆。這時,茶館的夥計走了出去,一會兒慌裏慌張的進來說:“哎呀,大事不好,光緒皇帝剛沒了,慈禧太後也沒了,清宮裏皇後戴的鳳冠也丟了!當兵的正滿街搜查呢!……”

門外闖進一夥清兵,氣勢洶洶。一個清兵管帶耀武楊威地在茶館裏巡視一番,毫無目標地問:“你們看沒看見一個偷鳳冠的飛賊?”他見眾人沒有理他,便來到那個身穿藍布棉袍的人麵前。他的目光落在這人白皙的臉上。管帶咳嗽一聲,問:“你叫什麼?從哪兒來的?”

穿藍布棉袍的人站起來回答:“我叫許禹生,是做小買賣的,家就住在護國寺。”

管帶斜睨著眼睛又望了望穿古銅色袍子的人,問道:“你呢?”

許禹生趕快回答:“他叫徐樹錚,剛從江蘇來。”

管帶賊眉鼠眼的在屋內轉了個圈子,說道:“你們知道不知道,清宮裏的鳳冠丟了,朝延傳旨,限十天內破案,破案者賞銀五千兩。”

王薌齋在一旁冷冷地說:“太少了,再加十倍差不多。”

那管帶蹭地來到王薌齋麵前,拔出洋槍,用槍頭頂了頂帽子:“喲嗬!還真有侃大山的,我看你是屎殼螂叭鐵軌——假充大帽釘!”

王薌齋雙手抱臂,說道:“我看你是屎殼螂舉喇叭——瞎咋呼!”

管帶勃然大怒,罵道:“媽的,我一槍斃了你!”

王薌齋笑道:“你開槍吧!”說著站了起來。

特定帶咆哮著道:“你以為我不敢,我崩了你,眼睛都不帶眨巴的……”說著,揚手開了一槍。沒想王薌齋已繞到他的身後,輕輕一磕他的肘彎,他的洋槍掉了,人跪在地上。

那些清兵一見管帶栽了跟頭,“呼啦”一下子把王薌齋圍在核心,兵器都對著他的腦袋。王薌齋見勢不妙,一把扭住管帶的手腕,叫道:“你們要敢上來,我要了這個當官的命!”說著,舉拳欲打。管帶連忙叫道:“還不快滾出去!沒瞧見老子捏在人家手心裏!”那些清兵無精打采地放下槍,出門去了。王薌齋見士兵退出門口,對那管帶道:“我今日放了你,可不許你們再來搗亂!”

管帶點頭哈腰地說:“爺們,您夠義氣!我也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再也不敢來了。”

王薌齋輕輕一推,把他彈出門去,那管帶飛一般撞出門去,足有一丈多遠。

清兵走後,許禹生走赤不定期。朝王薌齋一拱手:“借問先生大名?”

王薌齋道了姓名,許禹生喜形於色道:“原來是王義士,幸會!”接著,許禹生又把徐樹錚介紹給王薌齋。王薌齋見他十分精悍,談吐不俗,自是另眼相待。

徐樹急忙叫夥計蓄了一壺茶,三個人親親密密敘起來。

徐樹錚是江蘇鐵珊人,年方二十七歲,正在天津小站北洋軍段祺瑞部任幕僚,此人年紀尚輕,博通文史,滿腹機謀。許禹生是個厚道人,頗有家資,是‘翠花劉’劉鳳春的徒弟,他好結交江湖豪傑,慷慨疏財,人緣很好。

許禹生歎道:“郭雲深乃一世英雄,據說他除精通形意拳外,又富臂力,常手握奔馬之尾,馬兩前蹄高舉自立而不能行。”

王薌齋道:“我親眼所見,師父晚年雖患腳病,仍能坐太師椅上,使人雙手握緊單腕,將人發出,撞出屋門,摔出門外。曾有一個僧人從山東來找師父比武,師父躍至院中以崩拳將此人擊起落於籬外。”

徐樹錚道:“我聞說十年前,保定府有一位鏢局主持人,原從學於郭雲深,因失鏢譽落,乃遣人備厚禮請郭老先生出山代為挽回聲譽。郭雲深以年邁推辭,在堅請下讓王義士攜親筆書劄前往保定。鏢局主持人見你年幼頗為不滿。第二日,你在鏢局院內閑顧,見院內兩側武器架上陳列多種兵器。你順手拔出一根白臘竿子試手。鏢局夥計大驚,入報總鏢頭。因昔日鏢行有規矩,如有人動了門前大槍及竿子等兵器的人,即表示前來尋釁比武。鏢頭趕來舉手握住你的手腕怒道:‘小孩子不準亂動!’你聽了,順手一抖,鏢頭已飛出一丈多遠。鏢頭爬起來,翹起大拇指道:好,這才是老師教的真功夫!師弟,你可要把這一手留下來,教給我們。”從此,王義士的名氣就大了。

王薌齋聽了,不好意思地笑道:“事倒是有那麼一點,但越傳越玄了。說實在的,我才不知道摔人是怎麼勁兒,後來師父說,他們沒有站過樁,怎能發出這個勁兒。”

許禹生道:“皇宮裏的鳳冠丟了,這倒是個希罕事,不知是哪位神偷盜去了。”

徐樹錚掏出手帕抹了抹嘴:“隻不定是怎麼回事呢,也可能是自盜。”

徐樹錚看著旁邊一夥人聚縮在圍棋盤上,叫嚷不休,圍棋癮又犯了,他問王薌齋:“王義士可會下圍棋嗎?”王薌齋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