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薌齋有些心慌,使足全力去推鐵蓋,鐵蓋僅是顫動,卻打不開。王薌齋急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他一連推了三次,鐵蓋仍然沒有打開。他知是小白猿和林鶯啼所為,於是叫道:“小白猿,有種的你跟姓王的比試武藝,別來這暗門子!”可是僅聽到轟轟的回聲,沒有小白猿的聲音。
王薌齋推了一陣,已是精疲力盡,他隻得頹然坐地,長歎了一聲。他這一聲長歎,引來一聲歎氣的回聲,他聽了,一陣懊喪,心想:堂堂男子漢,為何隻是嗟歎,嗟歎是無能的表現。他坐了一會兒,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他記起少林寺達摩洞本空上人高僧說過的話:“人在行藝時有進有退,退是為進;有時進竭氣力,不如暫退,退即積蓄力量,蓄之愈久,發之愈強,發者為且,退者為勝。”王薌齋想到此,站了起來,他往後退了十幾步,發足了氣,又向鐵蓋撲去。“轟隆”一聲,鐵蓋開了,壓在鐵蓋之上的兩塊巨石滾入山澗之中,足有一袋煙的功夫,才傳出落地聲。周圍寂無聲,無一人影。
王薌齋爬完千尺,便到了百尺峽。隻見峽中有一巨石,狀如魚脊,夾在兩壁之間,三麵臨空,無依無靠,形勢之險,略遜於千尺;攀鐵索而上,兩壁更狹,似欲合攏,卻被一塊巨石撐住,王薌齋頓感驚心動魄,抬頭一望,“驚心石”三個大字映入眼簾。王薌齋隻顧看巨石上三個大字,沒提防巨石後麵躲著小白猿。小白猿在巨石後已等待多時,他見王薌齋正在狹窄的在尺峽中,一招“白猿蹬枝”,將王薌齋踢了出去。王薌齋在倉惶間拽住絕壁間的一株怪鬆,搖搖欲墜。那怪鬆隻有一尺多長,長於絕壁之中。王薌齋想用雙腳攀住絕壁,無奈絕壁光滑,登攀不住怪鬆吊著他這百十多斤重的身體,有些支持不住,鬆根已經裸露幾寸。王薌齋見離上麵的百尺峽道還有十幾尺高,心想這下可完了,非喪身於山穀不可,我王薌齋受恩師培養多年,又受到各位高僧名家的指教點撥,沒想還沒有為國家做甚麼貢獻就這樣輕易喪生,真是千古遺恨!
卻說小白猿見偷襲得手,非常得意。他站在巨石之上,往下俯視,見王薌齋正吊在一棵崖鬆上,於是抄起一塊大石頭,準備向王薌齋砸去。就在這時,但聽一聲呼嘯,十幾隻蒼鷹鋪天蓋地朝這裏飛來,其中一隻蒼鷹撲扇著翅膀,用厲嘴咬了小白猿的手腕,小白猿一鬆手,大石頭落入山穀。他抽出身後的寶劍與蒼鷹惡戰。七八隻蒼鷹呼嘯著朝他撲來。小白猿毫不畏懼,手持寶劍左劈右砍,一忽兒,有鷹毛冉冉而落。有一隻蒼鷹突然啄住了小白猿的脖頸,小白猿疼痛難忍,狠力一劍,刺中蒼咽喉,蒼鷹哀叫一聲,跌下山穀。
“小白猿,你休要逞強!”但聽一聲大喝,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莊稼戶打扮,土黃衣褲,足穿一雙跎雲鞋,滿麵怒容,出現在麵前。小白猿一看,此人正是劉丕顯。幾年前,劉丕顯到福建鼓山拜會師兄鼓山老道洪圖,小白猿見過他。
小白猿一看劉丕顯來到,知道來者不善,於是拱道:“喲,原來是師叔到了,方才有個打家劫舍的家夥,已經被我踢下山穀去了。”
劉丕顯“嘿嘿”冷笑,說道:“你小白猿是省油的燈嗎?”幾年前你戳瞎了你師父鼓山老道的雙眼,恩將仇報,武術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久前你又偷窺《鷹爪拳譜》,妄想獨霸武林,真是癡人說夢。
小白猿笑道:“師叔,但行發事,莫問前程,我給你磕頭了!”說著,俯身便拜,兩隻手一合攏,兩袖間的袖箭飛了出去。劉丕顯已有防備,一低頭,六隻袖箭飛了過去,有一隻袖箭正中一隻蒼鷹的小腹,蒼鷹連翻幾個跟頭,栽了下去。
劉丕顯見他連擊自己的兩隻心愛之物,不由大怒,一招“蒼鷹旋飛”,朝小白猿撲來。小白猿一招“搖風擺蓮”,眼看就要躲過,沒想劉丕顯已經換了招式,使出祖傳神腿的絕技,一招“白猿甩尾”,伸起左腿輕輕一踢小白猿的軟肋,小白猿叫一聲,栽下萬丈深淵,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