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90年代以來,國內外學術界中出現了“兩個大陸的相遇”、“兩個世界的彙合”、“兩個文明的彙合”等類提法,並以此來取代“地理大發現”。筆者認為,這是不科學的。
第一,新舊兩塊大陸不是自發地、無緣無故地相遇、彙合的,而是歐洲人到美洲後才相遇、彙合的。沒有歐洲人的航海、探險,相遇、彙合就不會發生,就會挪後許多世紀。因此,相遇、彙合回避了主動去發現與被動地被發現的區別,抹殺了“發現”中的主觀能動作用。第二,地理大發現的主要成果和內容並不僅是歐洲和美洲兩個世界的相遇,基督教文明與印第安文明的彙合,而且還是歐、亞、非、美、澳五大洲的相遇,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北冰洋四大洋的彙合;同時也是基督教文明、歐洲文明與華夏文明、印度文明、波斯文明等許多文明的彙合,是全球統一世界的形成。第三,各大洲的相遇、各文明的彙合是地理大發現取得的重要成果之一,而不是地理大發現本身。不能把地理大發現這一重大曆史事件本身與這一事件帶來的結果混為一談。因此,我們不讚成用“相遇”和“彙合”來取代地理大發現。當然,我們可以用“相遇”和“彙合”來充實和豐富地理大發現的意義、影響和作用,來體現印第安文明,其他各大洲各地區的文明,來突出這些文明對全人類的貢獻。
有些學者認為,“地理大發現”是歐洲(或西歐)中心論的一個表現,所以總想否定或替代這個提法。其實曆史的發展就不平衡,就有中心。我們應該承認一些國家、民族,在一定的時期和階段,在某一方麵和領域占主導地位的曆史事實。歐洲人完成了地理大發現就是其中一例。
筆者認為,發現、發明是一碼事,而發現、發明所產生的後果又是另一碼事。發現、發明的事物可以被用於正義、福祉,也可以被用於邪惡、罪孽。哥倫布、達·伽馬、麥哲倫、葉爾馬克等人在地理學和探險上的發現也是這樣,他們既是殖民海盜,又是有著重大發現的航海家、探險家、地理發現者。地理大發現正是主要由他們來完成的。因此,評價地理大發現對世界曆史進程的影響和作用,其代表人物的是非功過同研究什麼是地理發現,曆史上有沒有地理大發現,是誰完成了地理大發現等具體問題是兩回事。所以,地理大發現不隻是歐洲人的觀點,而是全世界進入了文明社會的人類(自然也包括歐洲人)的共同觀點,也是實事求是的科學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