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薑的機關(1 / 2)

當被問及“你在手術室外時,看到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長什麼樣”,龔珊珊的回答令人頗為訝異:“我沒注意啊!當時就瞥了一眼,病人穿著病號服,長得都差不多的樣子。”

最有可能的目擊者竟然矢口否認,羅半夏有點急了:“就算那時候沒注意,但是把病人抬上手術台的時候,你總看見了吧?”

龔珊珊仍是不承認:“沒有。我當時抬的是腳,根本看不見臉。”羅半夏覺得自己像是碰了一鼻子灰,又吃了個閉門羹,滿腹的晦氣。好在另一名護士童曉顏的回答讓案情又變得峰回路轉:“我看見了,那個人肯定不是汪峰。我跟汪峰挺熟的,他經常來推銷藥品,還請我吃過飯。我肯定不會認錯的。”

“你看到的是不是這個人?”杜文薑拿出了管文軍的照片。

童曉顏瞪大了眼睛,很誇張地看了半天,說:“對,就是這張照片上的人。其實,這個管文軍我以前也見過,他跟汪峰長得還有點像呢,都是瘦瘦小小的。”

“你確認沒有認錯?也沒有記錯?”羅半夏對於人類的記憶有點失去信心了。

“當然沒有,要不然何主任也不會那麼吃驚,管文軍竟然變成了汪峰!”童曉顏直言不諱道。

“可是,何主任現在否認推進手術室的人是管文軍,他說是柯振輝推錯了人,而且這個汪峰在進手術室之前就已經被害了。”羅半夏對著小護士發起牢騷來。

童曉顏倒是機靈地眨了眨眼,說:“何主任真的那麼說嗎?那麼,龔珊珊怎麼說?她也看見了。”“龔珊珊說她沒看見。”杜文薑攤了攤手。

童曉顏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神色,幽幽地說:“這不奇怪,龔珊珊總是跟主任保持一致的。嗬嗬,我不知道何主任為什麼要誣賴柯振輝,不過柯振輝這個年輕人太愣了,吃點教訓才會學乖吧。”

羅半夏收起下巴,嚴肅地說:“你是在暗示,何清玄是故意誣陷柯振輝的?另外,他跟龔珊珊有曖昧關係嗎?”

童曉顏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說:“我可什麼都沒說。警官,你們自己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小夏,你別氣餒啊!”杜文薑邊說邊追隨著羅半夏的腳步,再次踏入了案發現場的外科手術室。

羅半夏左手托著下巴,一臉黯然地沉思著:“假如童曉顏說的都是實話,並且記憶沒有出現混淆,那麼何清玄主任的那套推理就完全站不住腳了。小文,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我們的悲催處境嗎?一切又被推回到了原點,也就是說,一個大活人在密閉的手術室裏無故消失,而另一個本不該在此的人卻死在了手術台上。”

“我知道,我知道!這確實是很難解釋的事情。”杜文薑撓了撓腦袋,竭力想安慰眼前這個心急如焚的大美人。“可是,隻要是人幹的事,就一定會有破綻。我們不妨從嫌疑犯的角度,來考慮一下整個案子。”

“嫌疑犯?你是說停電時在場的那五名醫生護士?”羅半夏沉下心來,細細琢磨著。杜文薑鄭重地點頭,打算來個案情重演:“瞧,當時站在手術台這邊的是何清玄主任、柯振輝醫生以及兩名護士,至於麻醉師陸劍則是站在那邊的準備台。停電的時候,何清玄和柯振輝一直站在手術台邊,護士龔珊珊跑到對著門的牆邊打電話,童曉顏後來被支使到手術室的另一邊打開備用電源開關。基本上,每個人的行動和站位就是如此。”

羅半夏微微頷首,問:“這能說明什麼呢?”

杜文薑打開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論述道:“何清玄主任站得離手術台最近,如果有人靠近台上的病人,他必然能夠發現。試問,凶手是如何躲過何主任的覺察的呢?”

“對啊,凶手是怎麼做到的?”羅半夏追問道。“很簡單,凶手使用了不需要靠近手術台就能實施犯罪的手法。 ”杜文薑說。羅半夏沒有出聲,隻是專注地聽著。那種認真的表情,指戳杜文薑心底最柔軟的那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