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起案件的難點在於,凶手如何把一個活人調換成一具死屍。說句玩笑話,他總不可能背著一具屍體扔到手術台上,然後再把那個活著的病人擄走吧。”
“不對,小文!失蹤的管文軍不一定還活著,說不定也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體。”羅半夏不客氣地指出道。
“沒錯。但是,無論那個管文軍是死是活,凶手必須把這兩個人進行調換,這肯定沒錯吧?”杜文薑說,“那麼問題就來了,凶手如何不靠近手術台而進行人體調換?”
羅半夏靜靜地看著他,心裏卻有種隱隱的不安。
“我有個大膽的設想,人體是在空中被調換的!”杜文薑語出驚人。
這樣的想法也太不靠譜了。
羅半夏好不容易燃起的一點希望驟然熄滅,瞪著眼睛詰問道:“空中怎麼調換?難道凶手會飛嗎?”
“小夏,別著急。”杜文薑慢條斯理地走到藥品準備台旁,指著天花板說,“想象一下,如果從這個天花板放兩根帶鉤的鋼絲繩下來,通過機械手作業把手術台上昏迷的管文軍替換成已經被害的汪峰,這應該可以做得到吧?”
羅半夏臉色鐵青,後腦勺漾出三根黑線:“這得多複雜的操作啊?在這麼小的手術室裏,能放得下那麼先進的設備而不被人察覺嗎?”“事在人為啊!而且,那套設備應該已經被不留痕跡地拆除了。 ”杜文薑神秘兮兮地說。
羅半夏的腦袋都搖得快掉下來了:“你以為是拍《碟中諜》呢?還從空中放下機械手……那按照你的說法,凶手是誰?如何完成這整套設備的安裝和拆除?”
杜文薑早已胸有成竹,拍了拍胸脯說:“我剛才已經說了,要從嫌疑犯的角度來考慮整個案子。根據案發當時每個人的站位,你難道還沒有看出誰最有可能作案嗎?”
羅半夏木然地搖了搖頭,心早已沉入了海底。
杜文薑仍侃侃而談:“何清玄、柯振輝以及兩名護士都站在手術台附近,如果進行機械操作必然會被身邊的人發覺。唯一可以躲過其他人視線悄然操作機械設備的,隻有站在準備台那頭的麻醉師陸劍了。而那套操作係統應該就隱藏在手術準備台裏麵。”
羅半夏歎了口氣,說:“好吧,退一萬步講,就算這個陸劍真的在手術室裏安裝了你所說的那種設備,並且進行了人體調換,那麼,他作案的動機是什麼?事後又如何不留痕跡地拆除那個設備?”
杜文薑一拍大腿,叫道:“這個問題問得好啊!事實上,我已經在暗中調查過了,這個陸劍可大有來頭,他是 ×大附屬第三醫院院長的兒子。他隻有本科學曆,當初完全是通過關係進入這家三級甲等醫院擔任麻醉師的。我推測,藥廠的醫藥代表汪峰應該就是通過陸劍來對醫院領導進行賄賂的,所以他們之間很可能存在利益糾葛,這往往成為最大的殺人動機。另外,正因為他是院長的兒子,所以作案過程得到了院方有關人員的幫助,院辦的人早在警察趕到之前就已經悄然把那套設備拆除了。”
“等一下等一下!邏輯好混亂。”羅半夏按住了杜文薑的肩,“你的意思是,院辦的人是幫凶,參與了那套設備的拆除?可是,他們有必要這樣大動幹戈地去殺一個人嗎?還有那個失蹤的管文軍,他又是怎麼被牽連進來的呢?”
“嗯……”杜文薑有點噎住了,支吾了半天終於說,“這個管文軍是 GungNail醫療器械企業的高管,他說不定也跟這家醫院有利益瓜葛。由於現在不清楚他是生是死,所以不好判斷他們擄走他的目的是什麼。”
“什麼叫不好判斷?根本是信口開河!”羅半夏用手使勁揉了揉太陽穴,感到要得知真相還有漫漫長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