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看到發狂的馬橫衝直撞,穿過涼棚,衝進後麵的湖池,直到再也看不到,一聲尖銳的馬鳴刺破澄清的冬日蒼穹。
“三兒!”蘇逸欽最快衝到湖邊,六皇子等人先後趕到,眼前的一幕徹底震驚了所有的人,那匹馬的屍體橫躺在淺灘上,刺眼的鮮血不斷地從馬脖子上往外湧出,一支箭插在死馬的脖上,箭身進去一半多。
鮮血流入湖中,湖麵上無波無瀾,倒映連綿起伏的青山,如詩如畫。
找不到人。
蘇逸欽走向湖邊,拔出那支箭,側身一斜躲過飛濺出的肮髒的馬血,意味深長地看了暴斃的馬一眼,拿著箭走到六皇子麵前,意有所指問道:“六皇子,讓您受驚了,也不知這馬是如何受驚發狂的?”
蕭禮湛臉色一沉,叫來馬夫質問,馬夫撲跪在地上埋頭直哆嗦:“當時小的……小的正在喂馬,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啊殿下,請殿下一定要相相信……信小的,宋……宋公子可以作證。”
宋扶悠站出來:“確實,我當時正好在詢問他一些關於養馬的經驗,那匹馬是突然發作的,若不是我反應快,也差點遭了秧。”他笑眯眯地斜看了蘇逸欽一眼。
“看來真的是意外,事情已經發生,幸好沒弄出人命,殿下,不如就算了。”六皇子身邊的一個男子說。
“什麼叫沒弄出人命,蘇三還沒找到呢!”
七皇子的話提醒了眾人,四處張望,不見人影,六皇子蕭禮湛看向絲毫不露緊張的蘇逸欽,疑問道:“你弟弟出事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像個沒事人似的?”
蘇逸欽痞痞一笑:“出來吧。”
蘆葦蕩中走出來一個人,臉上掛著晶瑩的水珠,衣服上血跡斑駁。
“蘇三!”七皇子驚喜大叫。
會心一笑,蘇憶雙來到風弋麵前,不滿道:“風將軍,麻煩你下次射箭前提醒在下一聲,好好的一身衣服被弄髒了。”
風弋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把目光從那張笑眯眯的臉上移開。
方才親眼目睹凶險一幕的風芩對蘇憶雙幾乎不要命的行為感到無比震驚,同時也被她過人的膽識和高超的身手深深折服,神情癡迷還未從上一幕情境中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剛才那一箭是哥哥射的?”
“直覺,”蘇憶雙臉上的笑冷下來,“箭法如神者自然數風將軍第一,將軍不光箭法好,膽子也大呀。”湊近風弋,她壓低聲音咬牙道:“方才那一箭你就不怕射中的是我?”
“我眼神好。”蘇憶雙聽到耳邊低沉的輕笑,得到他的回答。
蘇憶雙瞪著風弋,風弋無視她的不悅,越過她的頭頂望遠山綿延。風芩盯著蘇憶雙的臉,好像想起什麼來,正要開口時,從風弋身後走出來一名白衣女子,朝蘇憶雙福了福身,“映雪多謝蘇三公子救命之恩,不知以何為報。”
納蘭映雪!
蘇憶雙眼睛一亮,“不用謝不用謝,以身相許就好。”她一興奮話脫口而出,果然看到風弋臉色一僵,冰冷的目光睨向她,蘇憶雙挑眉回迎。
再去看納蘭映雪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受到調戲,納蘭映雪不慍不惱,泰然自若笑道:“蘇三公子真是幽默,方才危急情況,公子不顧個人安危,救映雪出困境,如若公子不嫌棄,公子叫我一聲‘義姐’,我定對待公子如親弟。”
救了你,還要叫你一聲姐姐,也不知道占便宜的是誰?
蘇憶雙笑眯眯地看著她,心裏快速打著算盤,納蘭世家屬於皇親貴族那一堆裏最有權勢的,納蘭映雪的爺爺是開國元老兼內閣重臣,同當今太後是親兄妹,皇帝的舅舅,納蘭映雪就是皇帝的外甥女,仔細算下來,自己真是一點都不吃虧的。這麼想著,便甜甜地叫了納蘭映雪一聲姐姐。
七皇子跑過來對蘇憶雙關心詢問,一邊問她馬術是誰教的令他佩服之至,求她連馬術一起教授,蘇憶雙看著某張很白的小白臉挑眉:“我要是搞砸了,豈不是要令某人對我的馬術大大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