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探查無果後,上官清隻得緩緩收回目光,張了張嘴,準備再說些什麼。
然不等她開口,床榻上的徐夫人又緩緩開口道:“小丫頭,你執念太深了,仇恨隻會蒙蔽人的雙眼,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隻有撥開雲霧才能見日光,不要被表麵的假象蒙蔽了雙眼,我們看待任何一件事,都得透過表麵看本質,當然,有時眼睛看到的東西也不一定是真實的,我們得用心去體會,咳咳咳!”
徐夫人由於一下子說了太多的話,身子猛得開始咳個不停。
小蓮見狀連忙上前將徐夫人扶了起來,一隻手伸到她的後背輕輕拍打著。
一雙眸子陰冷的瞪著徐夫人,警告她別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徐夫人神色複雜的看了小蓮一眼,張了張口,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下了頭。
這孩子,執念也深!
唉!
由於小蓮整個身子緊貼在徐夫人的麵前,所以這一對母女之間的互動上官清並沒有察覺到。
當她看到徐夫人的目光逐漸渙散,變得沒有焦距時,她便知道,徐夫人的生命走到盡頭了。
她不想再待下去,因為她看到親人之間的生死離別就會想到自己的父母。
她……連他們的最後一眼都沒有見到。
“夫人,你先歇著吧,我們還有事,就不久留了,有什麼需要的話,你直接叫小蓮去上官錢莊找我便是。”
話音一落,就準備抬腳往門外走去。
一旁的小蓮見狀,目光急急掃向身邊的徐夫人,意思不言而喻。
徐夫人見小蓮如此執著,想到某些事,某些人,歎了口氣,緩緩道:“清丫頭稍等!”
上官清腳步猛地一頓,轉過頭望向床榻上的徐夫人,等待她的下文。
徐夫人看了一眼上官清,然後將視線落在了自己女兒身上,連連喘了好幾口後才道:“清丫頭,這麼些年來,我們孤兒寡母的,舉目無親,我若是一走,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蓮,所以,我想祈求你收了這丫頭,留在身邊為奴為婢、端茶倒水,隻要護她一世周全便也知足了。”
上官清秀眉微蹙,本想拒絕,可轉念一想,將這丫頭留在自己身邊,總比被別人利用對付自己要好。
她微微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抬步朝屋外走去。
上官澤見狀,轉眸跟徐夫人打了聲招呼,連忙踱步追了出去。
留下小蓮母女兩人各自憂慮,各自思愁。
上官清走出院子後,見王婆子焦急的立在那兒一個勁的往裏麵瞄,扯了扯嘴角,淡漠道:“王媽,小蓮她娘活不過一個時辰了。”
王婆子聽罷身子猛然一震,不敢置信的望向對麵的上官清,見上官清一臉淡漠疏離,便知她不是在開玩笑。
“你去錢莊取一百兩銀子來,好好料理一下小蓮她母親的身後事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這些了,她記得小時候娘親曾幾次拿過一些小玩意給她玩,還說那是瑞安城的新鮮物什,是徐嬸嬸命人給她捎來的。
她是個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之人,看在徐夫人曾經真正疼愛過她一場的份上,她就不會撒手不管。
王婆子聽罷朝上官清感激的福了福身。
上官清淡淡一笑,低眸望向自己手中的那塊玉佩,思慮了片刻,開口道:“王媽,這塊玉佩就放我這兒,小蓮她們母女向你借了多少錢你就去錢莊取雙倍的。”
王婆子連忙恭敬答道:“好好好,郡主做主便是!”
上官澤白了她一眼,敢情他錢莊裏的那些銀子都不要花精力去掙啊。
上官清懶得理會他,回眸望了一眼後麵的那坐院子,轉身朝巷子外走去。
“王媽,這兒交給你了啊,我也先走了。”上官澤扔了這麼一句話,大跨步朝前麵的上官清追去。
“清妹妹,你去哪?”上官澤走的太急,弄得自己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跑還一邊問。
上官清慢慢放緩了腳步,回頭望了上官澤一眼,見他走的氣喘籲籲的,忍不住呢喃了一句,輕吐了兩個字:“回府!”
她除了回府還能幹嘛,難道跑去賭坊找楚雲一塊賭銀子去,她現在沒這心情。
如今她腦子一片混亂,就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好好理理。
上官澤‘哦’了一聲,不再多言,靜靜的跟著前麵的少女朝別院踱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