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愣,見左相眸子一片坦然,便知他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宜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索性也不再過問,隻要是左相府的公子,管他長子還是次子,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牢牢綁在了一塊兒,一榮俱榮一隕俱隕!
想到這兒,皇帝也不打算再多說些什麼,緩緩開口道:“刑部尚書帶著鄭家小子與楊家二公子立刻啟程趕往慶陽城,務必要妥善處置此事!”
一直靜立在人群之中的刑部尚書見皇帝指名點了他,也不敢耽擱,連忙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恭敬道:“老臣定當竭盡全力處理好此事。”表麵雖然誠惶誠恐,內心卻是叫苦連連,這把火怎麼就無緣無故的燒到他頭上了呢?
慶陽一事真可謂是一件苦差,半個弄不好的情況下,不是得罪上官氏,就是得罪皇室。
可如今皇帝的聖旨已下,他除了硬著頭皮應承下來還能有別的什麼法子麼?
皇帝見殿下眾人並無異議,抬手揮了揮龍袖,低沉道:“都散了吧,定親王跟朕去一趟禦書房!”話音一落,他便緩緩起身朝殿門口踱步而去,留下一眾朝臣各有所思。
定親王不敢停留,連忙提步跟了出去。
慶陽城上官錢莊別院,上官清手裏拿著一封信箋,是剛剛從帝京傳回的消息,待看清楚信中的內容之時,她忍不住勾唇一笑,轉而對著上官澤與上官汐道:“澤哥哥,汐姐姐,皇帝妥協了,派了刑部尚書、鄭楠與左相府的二公子一同前往!”
一個朝廷正二品大員帶著兩個世襲功勳府的嫡子來處理慶陽之事,真可謂是興師動眾,如此大的陣勢,皇帝這是在告訴世人他是何等重視上官氏,也將上官一族的地位捧到了任何一個家族都無法觸及的高度。
嗬,皇室的表麵功夫可真是做的爐火純青,看起來一點都不違和。
然,這也意味著皇室越來越忌憚上官一族,欲除之而後快的想法恐怕也會越來越濃。
“既然如此,那麼咱們就靜等他們前往!”
等自然是要等的,但不能幹等不是。
上官清抬眸凝視著身側的上官汐,突然眸光一亮,計上心頭。
上官汐見她眼中浮現縷縷精光,就知這丫頭又在想著算計人了,忍不住勾唇一笑道:“是不是又有什麼人要倒黴了?”
上官清一愣,一雙清澈純淨的眼眸裏閃過了絲絲狡黠,悠悠道:“澤哥哥,你派幾個衷心的屬下將那雲娘有幾分神似汐姐姐的事情散播出去。”
王武他不是人證麼,口口聲聲指責是陳列所為,還理直氣壯的跑去衙門簽字畫押。
他垂涎那雲娘的時日已久,在慶陽人盡皆知,一旦慶陽百姓聽說雲娘與汐姐姐有幾分神似的話,這個中曲折,他們定會一目了然。
王武就等著自抽嘴角吧。
上官澤聽罷忍不住一抽嘴角,這女人,可真是黑心加無恥,已經把人家陰成那樣了,仍不放手,還想著在上麵繼續補兩刀。
上官汐則是‘噗嗤’一笑,這丫頭,真是什麼樣的陰招都能手到擒來,憑著雲娘與自己長得三分相似,就將這事利用了個徹底。
“澤哥哥,你趕緊去辦吧,清妹妹如今的叛逆心理已經被皇室挑起來了,你若是在這個時候質疑她,就等於傻不拉幾的往槍口上撞,如果你不想被這丫頭給惦記上,那麼就按照她吩咐的去做吧。”
上官澤渾身一個激靈,他哪敢得罪麵前這個黑心的女人,一旦被她惦記上,自己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上官清涼涼的撇了一眼渾身打著顫的上官澤,戲謔道:“前幾日,我提議讓大伯母入宮提親,撮合你娶了那楚月公主,你死活不依,我也不強求,要不這樣吧,聽說北齊瑜親王的嫡女煙羅郡主傾城絕色,等哪日我也給你安排個偷看美人沐浴的戲碼,或者來個英雄救美的戲碼,讓你也同那慕容瀲一般,感受感受被美人追著滿街跑的滋味如何?”
上官澤一張俊顏立馬變成苦瓜,渾身冷汗連連,他就知道這女人不能惹。
“我突然想起錢莊還有很多帳薄沒有審核,先閃了啊,你們慢慢聊!”話落,他就急急朝門口大跨步而去,一邊走還一邊抬手拍著自己胸脯。
這女人,太恐怖了。
真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啊。
上官清與上官汐目送著上官澤狼狽逃竄的背影消失在了院落的門口,轉而對視一眼,皆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