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政教合一政教分立(1)(1 / 3)

在人類文明史上,宗教無疑是一種極為重要的文化現象。人類社會的許多文化之謎,都可從宗教裏麵找到謎底。

法國的杜爾克姆認為:如果我們從物理的世界,從對自然現象的直觀中尋找神話的源泉,那就絕不可能對神話作出說明。不是自然,而是社會才是神話的原型。神話的全部秘密基本上都是人類社會生活的投影。憑著這種投影,自然成了社會化世界的映象:自然反映了社會的全部基本特征,反映了社會的組織和結構。①(①參閱杜爾克姆:《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紐約1915年英譯本。)杜爾克姆雖然說的神話,但他的理論於我們理解與神話相關的宗教,或許更有意義。②(②神話與宗教的界限雖然難以區分,但二者並非等同。)各民族宗教現象的差異,體現的是社會形態(並非人們通常所理解的社會發展階段意義上的社會形態)的差異,其中更為重要的是政治文化的差異。人們一旦組成社會,人與人之間發生交往,就必須服從一定的社會規範,並樹立起各種社會化的權威,從而在規範和權威的製約和庇護下,各得其所,各安其生。沒有規範和權威的社會是不可想象的。而社會化的規範和權威,或則來自神話強調的主要是人與自然的關係,宗教強調的則主要是人與人的關係(參見啟良:《神論》第一章,甘肅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本書無意於論述二者的區別。為闡述方麵起見,姑且依從學術界的通行看法,將神話當作原始宗教看待。家庭或家族,或則來自各種職業團體,但更多的和更主要的則是來自國家和宗教。這是因為,家庭、家族或職業團體是很難自成規範的,也很難獨立地成為權威。它們的規範和權威必須依附於一定的國家權力和一定形式的宗教信仰。即是說,人類社會的規範與權威,主要來自國家和宗教兩個方麵。從幾千年的文明發展史上看,宗教與國家雖然在統治階級手裏,常常揉為一體,但從二者的基本特征看,又是互為消長的兩極。在一個民族,可能是宗教居於國家權力之上,在另一個民族,國家的權威又可能壓倒宗教的權威。

宗教所扮演的同樣是社會化的角色,是一種製約人們社會行為的權威,所以它的社會價值就不僅僅是信仰意義上的,而同樣是一種政治規範和廣義上的文化規範。這在古代世界尤為如此。古代人對神靈崇拜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他們相信一切都是由神靈決定的。由此導致古代世界的文化無不以宗教為重要內容。中國古代有“國之大事,在祀在戎”的說法,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宗教既然為古代社會主要的文化現象,那麼可以推想,東西方的政治文化、人文心態、社會發展的各自路徑都或多或少地跟宗教信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德國的大思想家馬克斯·韋伯曾以宗教信仰為主線,分析過資本主義為何起源於西歐而沒有起源於中國的原因。他認為,資本主義精神也就是基督教的新教精神,新教倫理是資本主義產生的真正秘密。我們說,韋伯的看法雖然不無道理,但卻很不全麵。中國沒有產生出資本主義,並不僅僅是因為缺乏西歐那樣的新教倫理,而是由於以祖先崇拜這一宗教文化為主線的多方麵因素所決定的。而西歐之所以產生出資本主義,也不僅僅是因為新教倫理。新教倫理是西歐近代早期才有的,與其說它是資本主義產生的原因,還不如說它是與資本主義經濟形態相伴而生並體現為資本主義精神本身的一種文化現象。事實上,宗教對一個民族文化的影響要複雜得多,也深遠得多。可以說,各民族的宗教信仰從其產生之日起,它們特有的信仰類型就開始決定了其未來發展的路向。

一、神廟與祖廟

在初民們看來,神是具象的,而不是抽象的。他們想象神也同人類一樣,需要飲食男女,需要生活居所。所以,就在他們營建起第一間房屋的時候,就開始考慮到神的安居問題。不過,人類最早的房子極其簡陋,神人同居一室,即人們常常在房屋的顯要位置設立神龕。隻是在城市出現之後,才有神廟。

神廟是神祗的安身之處,也是神職人員居住的地方,更是供人們祭祀神祗的地方。我們前文說過,最早的國家大多都是城市國家,即以一個城市為中心外加周圍農村所構成的一個政治共同體。在這樣一個政治共同體內部,人們的俗世中心是王宮(希臘和羅馬為會議廳),信仰的中心是神廟。又由於古代人們把神的地位置於自己之上,故而在城市建築方麵,神廟常常顯得比王宮重要。這體現在:(1)神廟的規模往往比王宮宏大;(2)神廟建築的位置大多是城市最顯要的位置;(3)神廟被視為城市或國家的象征。

但是,在古代世界,有著這樣一種很為奇特的現象:其他各民族都極其重視神廟的修建極其重視神廟在人們日常生活中的意義,唯有中國例外。道教產生和佛教傳入之前,在中國這片大地上卻不曾有過真正的神廟,有的隻是祖廟。

兩河流域的文明,早在蘇美爾的城市國家時代,人們就開始重視對神廟的修建。從考古發掘材料看,公元前四千年代,這裏就有了規模宏大的神廟建築。烏魯克城兩個最大的建築物都是神廟,一為埃安娜神廟,一為天神安努神廟。埃安娜神廟位於城的中央,這裏自上而下的十八個文化層,都是神廟建築,其中規模最大的在六至四層。如石廟,長80米,寬30米。又如鑲錐宮,有一大圓柱廳,圓柱直徑達2.62米。公無前三千年代,烏爾的卡法伊神廟是這一時期蘇美爾地區最大的神廟。這是一座大型的卵圓廟,先後經過三次改建,規模最大的時候,麵積在8000平方米以上,有雙重圍牆,神殿前的廣場達2000多平方米。雙重圍牆,帶有明顯的軍事防禦性質,也說明在蘇美爾人的觀念裏,神廟是國家的象征,是不可侵犯的地方。神廟的淪陷,也就等於國家的淪陷,神殿前的廣場,並不是人們的政治活動中心,而是宗教活動中心。大致情況是,全城的居民必須在規定的日期內集中於廣場,舉行宗教儀式。更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卡法伊神廟的四周建有大大小小的民房。這可能是為神廟耕作土地的農民或為神廟服務的其他人員的住所。從許多銘文上也可得知,神廟有自己的土地和管理係統,而且土地的數量相當可觀。拉伽什的材料表明,神廟的土地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土地由依附於神廟的自由民和奴隸經營,收入供神廟消費;第二類是,土地分為小塊,交給神廟管理人員、手工匠和耕作第一類土地的自由民耕種,收入作為他們為神廟服務的報酬;第三類是,土地分為小塊出租,神廟按一定的比例分成。有論者認為,隸屬於神廟的人不單單是神職人員,還有園丁、工匠、商人和農夫,他們統稱為“某神之人”。①(①參見劉家和主編:《世界上古史》,吉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頁。)可見,象卡法伊這樣的神廟,儼然是一個國中之國,城中之城。它既是城市國家的一部分,但同時又對王權保有某種獨立性。

古代埃及人格外崇拜死亡,因而它的金字塔建築規模巨大,被譽為古代世界的奇跡。盡管如此,埃及人的神廟建築同樣被現代人歎為觀止。其規模從新王國時期底比斯城附近的兩座阿蒙神廟——卡爾那克神廟和盧克索爾神廟——可以充分反映出來。卡爾那克神廟東西長近400米,南北寬近110米。整個神廟有高大的塔門十個,最為壯觀的第一塔門高45米,寬110米,厚15米。神廟內部有規模宏大的圓柱大廳,其中十二根主柱,高21米,柱身周長10.5米,柱頭為花冠狀,每個柱頭可以站立100人。另有120根小柱,其高度亦在14米左右。盧克索爾神廟的規模雖比卡爾那克神廟稍有遜色,但同樣是壯觀的。神廟長260米,寬55米。兩座神廟的牆壁上和石柱上都飾有精美的浮雕。

關於埃及神廟,希羅多德的記載較多。從他的《曆史》中,我們不僅可以看到埃及神廟的數量之多,而且還可以看到神廟在埃及人的社會生活中占有極其重要的位置,以及神廟祭司的生活情況。在這裏,“每一個神都有一群祭司,而不是一個祭司來奉祀,這些祭司中間有一個人是祭司長。如果其中有誰死了的話,則這個人的兒子就被任命代替他的職務。”“祭司們的衣服是麻製的,他們的涼鞋是紙草做的。他們是不許穿其他材料製成的衣服和鞋子的。他們每天在冷水裏沐浴兩次,每夜兩次。在這之外,可以說,他們還要遵守成千上萬的教規。然而他們也享受不少的特惠。他們既不消耗他們自己的物品,也不用花費自己的錢去買任何東西;每天他們都得到用穀物製作好的聖食,人們還分配給他們豐富的牛肉和鵝肉以及一份葡萄酒。”①(①希羅多德:《曆史》,Ⅱ,37。)

古代印度人篤信宗教,但在很長一段時期裏卻沒有神廟。從哈拉巴文化遺址看,摩亨佐·達羅隻有會議廳,沒有神廟。衛城的中央有一大浴池,長12米,寬7米,深約2.5米。據現代學者們的通行說法,這可能是人們舉行宗教儀式淨身的聖池。雅利安人入侵時,尚處在父係氏族階段,過著四處遊蕩和不斷遷徙的遊牧部落生活。他們沒有城市文化,隻有鄉村文化,因而也不可能建築神廟。印度神廟的出現,是佛教產生之後的事情。傳說佛陀釋迦牟尼帶領門徒來到摩揭陀的首都王舍城,國王頻婆娑羅皈依為俗家弟子,並把自己在城外的一個別墅(竹園)獻給佛陀,作為佛教發展的根據地。這就是佛教史上著名的“竹林精舍”。佛經裏寫道:這裏“距城不遠不近,往來方便,日間很少喧擾,夜間更為寂靜,遠離人們的騷亂和擁擠,乃是退隱之所和適於常去修道入定的地方”。①(①轉引自雷奈·格魯塞:《印度的文明》,商務印書館1965年版,第24頁。)後來,佛陀又在舍衛城得到一富商孤獨長者的讚助,創立起“祗園精舍”。這兩座精舍,也就是佛教最早的寺院。不過,這時候的寺院同我們今天所見的漢化寺院不同,它無佛像,也沒有經卷,很象是一處學生集體宿舍外加一個講法廳。

公元前四世紀後半期,馬其頓國王亞曆山大率軍入侵印度。這次軍事入侵的時間雖然極其短暫,但卻給印度藝術的發展開創了新的時代,自此以後,希臘式的、埃及式的、巴比倫式的、伊朗式的藝術風格一並綜合在印度人的藝術實踐中。最明顯的變化是佛教建築的興起。這時候,佛教建築為三大種類,一為窣堵波(塔),二為毗訶羅(廟),三為支提(窟殿)。從理論上說,塔是用來藏納聖者遺骨的。傳說佛陀死後,舉行火化儀式。火化後的遺骨稱作“舍利”,分為八份,由與佛陀生前關係甚密的八個國家各取一份。另有遲到的兩國代表,一個撿拾碎骨小塊,一個掃骨灰,共合十份,各建一塔供養,總計十塔。阿育王統治時期,為了“普渡眾生”,將佛陀的骨灰作了重新分配,分為八萬四千份,每份均建一塔藏納。此為後世佛塔的濫觴。

佛塔雖有神廟的意味,但畢竟不是神廟。佛教的神廟即寺廟。佛陀死後,出於鞏固教義與信仰的需要,即由思想導師轉化為神。這種轉化,據說始於佛陀涅槃一百年後。當時出現上座部與大眾部的分野。上座部主張佛陀是曆史人物,其所以偉大,主要是因為佛陀理想的崇高,思想的正確,智慧的高深和精神的純正。大眾部則把佛陀神化,認為佛陀是神,而不是人。上座部因循守舊,屬於正統派,所以影響越來越小,而大眾部強調發展,強調信仰,所以對信眾的影響越來越大。

既然把佛陀視為神,那麼就勢必在外在的手段上盡力將其神化。所以自此之後,寺院就不再僅僅是僧眾們修身養性和說經講法的地方了,它開始成為人們信仰的中心。相應的,寺院的建築格局也發生了變化,有天王殿、大雄寶殿、伽藍殿、祖師殿、觀音殿、藥師殿,有的還有五百羅漢殿。佛教本來不主張崇拜偶像,隻是希臘文化傳入後,佛教上層人物認識到造像對擴大佛教影響很有幫助,才造起佛像來。最初隻稱佛像為“菩薩”,代表成佛前的佛陀,以示不破壞佛陀本人立下的“不造像”的遺訓。後來大概是嚐到了甜頭,於是一發而不可收拾,大造起各種神像來。所造的神像,不僅有佛陀像,還有各種各樣的菩薩像、羅漢像、高僧像,甚至把魔鬼也請進殿堂,作為供奉對象。

在印度,佛教寺廟是自成體係的,並不依附於王權。它有自己的僧階製度,寺廟長老和主持的人選皆由僧團自己決定。寺廟有自己的土地。土地的來源一為國家的封賜,二為世俗貴族的施舍。法顯在《佛國記》中說:“諸國王、長者、居士,為眾僧起精舍供養;供給田、宅、園圃、民戶、牛犢,鐵券書錄。後,王王相承,無敢廢者,至今不絕。”

古代希臘早在荷馬時代,就有了神廟建築。這時候是希臘神話的形成時代,其神話傳說內容在荷馬史詩裏得到了比較完整的表述。相應地,人們根據神話傳說內容,開始為各類神祗修建廟宇。不過,這時候的神廟還十分粗糙、簡單,數量不多。公元前八至六世紀,希臘人經過大規模的遷徙和殖民後,相對穩定地定居下來,並形成為數眾多的城邦國家,社會經濟和文化事業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尤其經過古典時代的繁榮,希臘各城邦出現了一大批規模宏大、造型精美的神廟建築。其中最著名的有雅典的巴特農神廟、科林斯的阿波羅神廟、斐斯頓的波賽冬神廟、奧林匹亞的宙斯神廟以及全希臘性的特爾斐神廟。當時的希臘各城邦都把神廟建築當作城市建設的大事,並視之為城邦的象征和驕傲。因之,幾乎每一個城邦都有自己的神廟,都有自己的保護神。神廟也就是為保護神而建的。

雖然希臘神廟的數量較多,但建築樣式不外乎三種,即多立安式、科林斯式和愛奧尼亞式。但這並不是說,所有的希臘神廟都是三種模樣。說其三種樣式,隻是就其柱式風格而言。事實上,每一座神廟都有自己的建築規模和整體布局。我們這裏僅以巴特農神廟和特爾斐神廟為例,就足可看出古代希臘神廟建築的一般情況。

特爾斐神廟是為太陽神阿波羅修建的,位於希臘北部。希臘人認為,特爾斐是宇宙的中心,因而這裏的神諭最為靈驗。據希羅多德記載,所有的希臘神廟,特爾斐神廟最受希臘人重視。這裏終年香火不斷,朝拜者絡繹不絕。特爾斐神廟的預言,是由一位女祭司皮提亞來宣示的。她吸了從地隙發出的瘴氣,同時嘴裏嚼著月桂樹的葉子,沉入陶醉的狀態之中,然後作出預言。對於皮提亞的預言,希臘人深信不疑,就連各城邦國家的重大決策,也往往到這裏來求得神托。希羅多德在他的《曆史》中說,斯巴達人的國家製度就是依照特爾斐神廟的預言而建立起來的,並且被斯巴達人一直遵守著。又說,斯巴達人準備對阿爾卡地亞人發動軍事侵略,於是便派人去特爾斐神廟請示神托,問是否能夠征服全部阿爾卡地亞。皮提亞給他們的回答是:“你們向我請求阿爾卡地亞嗎?你們向我請示這樣大的一件東西,我不能滿足你們。……我要把鐵該亞送給你們,要你們在那裏踏足而舞,並要你們用繩索來測量肥沃的田野。”斯巴達人聽了這個預言之後,果真沒有去攻打阿爾卡地亞,而是對鐵該亞人發起攻擊。①(①希羅多德:《曆史》,Ⅰ,65-66。)

特爾斐神廟非但是全希臘的宗教中心,而且也是文化中心之一。如同奧林匹克運動會一樣,希臘人在特爾斐也每隔四年舉行一次集會,叫“皮提烏姆節慶”,以紀念阿波羅殺死毒蛇皮提翁。最初是音樂競賽,後來又增加體育項目。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西方考古學界在這裏進行了係統的發掘,發現特爾斐不但有神廟,而且有許多規模宏大的其他建築物和不少的碑文銘刻。

巴特農神廟聳立在雅典衛城之上,長70米,寬30米。就麵積而言,並不很大。但是它的比例和諧完整,風格莊嚴秀麗,用料名貴,造型精巧。整個神廟四周,廊柱環繞。神廟的三角牆和簷下腰線上製作了一係列精美的雕像和浮雕。廟中的雅典娜神像,飾以黃金象牙,極其莊嚴富麗。

古代羅馬人在政治和軍事方麵很有建樹,但在文化的創造方麵卻有些遜色。他們的文化基本上是從希臘搬過去的,神話中的神祗也就成了他們的頂禮對象,隻不過是改改名字而已。譬如宙斯改為朱庇特,狄奧尼索斯改為巴庫斯,阿佛羅狄忒改為維納斯,等等。但盡管如此,在希臘文化傳入意大利半島之前,羅馬人還是有他們自己的神祗的。在羅馬人的觀念裏,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靈或自己的神。比如每一條河流、每一片森林、每一座房屋甚至每一個十字路口、每一個門都有自己的神靈。相應的,每一個人和每一個家庭就更有自己的保護神了。從很早的時候起,羅馬人就開始建造神廟。公元前494年,設立了兩名營造官,而“營造官”這一詞(aediles)就源自於“神廟”(aedes)。羅馬神廟除了宗教性功能外,還兼有國家檔案庫的職能。凡國家一些重要的文件都要存入神廟,由神廟裏的貞女保管。

羅馬神廟,最值得一提的是萬神廟。這座神廟建於公元二世紀,它的規模與樣式,充分體現了這時候羅馬帝國的強盛和富足。神廟高42.7米,穹頂的內部直徑為43.5米,是一座龐大的以大穹蓋結頂的圓形建築物。它的四周大部分沒有門窗,隻有出口的一麵,建有巨大的柱廊式入口。裏麵的大廳用一行一行的柱子劃分開來,既莊嚴肅穆,又不失之為單調空寂。牆壁和柱廊采用大理石鑲砌,極其美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