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餘修遠怔怔地看著她，腳下紋絲不動。
湯木用力推了推他的後背：“快走，不然天黑了都到不了，你就在山裏喂狼吃吧。”
餘修遠低頭看向近在咫尺的她，笑容已經忍不住爬上嘴角和眉梢。
“好。”
……
山路本就不好走，更何況還有一個負重二十公斤的病號，他們走的並不快。
不過，餘修遠還希望能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教官，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問。”
“你覺得……我們這屆‘狼牙’怎麼樣？”
湯木思索了一下，說道：“整體實力不錯。從上次的特種兵大賽可以看出，‘狼牙’的叢林戰鬥經驗確實比其他區的部隊強很多，可惜在中途被打散，最後卻沒有及時彙合，給人各個擊破的機會。”
不管什麼時候，團隊的力量總是強於個人。
湯木繼續點評道：“但是畢竟是一群沒上過戰場的小毛孩，心慈手軟，不敢下狠手，沒有魚死網破的決心，才讓對手有機會取勝。”
餘修遠紮心了，這說的不就是他。
盡管曾經有能贏過她的機會，但是他不會後悔自己當時的選擇。輸一場比賽而已，這種成敗轉眼就過去了；要是親手傷了她，他肯定愧疚一輩子。
過了一會兒，餘修遠又開口道：“你真的要一直這樣嗎？我很重的。”
“話真多，”湯木睨了他一眼，“比你重的我也馱過。”
話音剛落，她的眼神突然暗了暗。
可惜，他們一個都沒有回來……曾經一起歡笑的隊伍，如今隻剩她踽踽獨行。
見她臉色微變，餘修遠心裏一緊，想是勾起她的傷心事了，於是開始轉移話題：“你別看我現在這樣，小時候我很瘦弱的，淨受人欺負。”
湯木仰頭看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有一次，姑媽給我帶了個新出的mp3，院裏的小孩見了眼紅，要搶我的。我不肯給，他們就一起把我推搡到牆角。
“當時我以為自己就要挨打了，還好有一個女孩站了出來，把他們都嚇跑了。還幫我處理傷口，仔仔細細地包紮。”
“所以呢？”湯木勾了勾嘴角，“你對人家女孩子一見鍾情了？”
“嗯，是啊。”餘修遠說道，“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湯木眨了眨眼，沒想到他這麼爽快地承認了，本來她隻是想逗逗他。
她看向他，此時他柔和的眼神中，卻是她尚且無法知曉的深情。
她隻能看到他的眼底倒映著她的身影，卻看不到他心裏刻下了她的名字。
風拂過，吹起林中濤聲陣陣，樹影浮動。腳下的路走不到盡頭，時間也仿佛沒有終點。
直到很久以後，餘修遠都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他們之間，沒有喧囂的戰火，也沒有天人的距離，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好像一切從未改變。
……
以他們的速度，當然沒法在時限內趕到營地。最終是副隊長帶領其他隊員在營地安頓後，原路折返，才在途中找到了他們二人。
餘修遠悄悄歎了口氣，隻可惜他們來的太早。這也是後話。